由邓女士出面请张姨做两个孩子的介绍人,苏青青也在旁边说了几句甜话,张姨自然是高高兴兴地答应下来了。然后苏青青又厚着脸皮求人家在老苏面前先透点风别的都无需多提,只说似乎是找着对象了便好。
苏青青在跟小方回b市的路上提起来就冷笑“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哼,就好像大家都挺能感同身受似的。我就不信,谁屁股底下坐着屎,别人还能替他难受”
小方很是无奈“诶呀,我听你说着就很难受啦”
苏青青从阴郁焦躁的心情里扒拉出个口子,用一秒钟时间同情同情小方。就一秒,再多也没有了。
小方多半是把这当做婚前恐惧症了吧。
真正的理解,还是太难了。
之后苏青青就越发的烦躁起来,以至于失眠还得给老苏打电话,人世间为何会有此等酷刑
还能拖多久呢,张姨没多久就“巧遇”老苏了,该传的话自然是即刻传到的,苏青青这边怎么都该开始行动了。
一个人不管长到几十岁,幼年时养成的脾气总是难改的。苏青青的脾气就是事到临头还要耍死狗,是一种懦弱的倔强。电话实在不想打,死拖活拖,发了条微信。
老苏把电话打过来了,苏青青闭着眼睛接起,惊讶自己语调还正常。
问的自然是小方家祖宗十八代、如今有钱没钱、两个人走到了哪一步,苏青青只是说“你审贼呐让我从哪儿开始说啊别问了,到时候回去当面说”
啪地把电话给扣了,莫名地爽。
老苏要是能被这点儿事挫折到,那世界该有多美好啊邓女士很快就来找茬了“你是怎么跟你爸说的就追着你张姨问再给他打个电话说明白了一点儿事都办不好呢”
苏青青就耷拉着脸再给老苏发消息“是我租房子的时候认识的。一个月七八千,做电脑技术什么的,我都不懂,你更不懂了。说了等回去当面说,老追着问什么呀。”
老苏还要问小方家里是做什么的,苏青青就写“好像是开小卖部的。”
于是老苏有些不大满意。
苏青青撒了这么大个谎,心情反而好多了。小方抓住机会问要买些什么,苏青青看着他的眼睛说“烟茶水果。占着手就可以了。反正他是不会满意的,做给路人看看,不说你闲话就行了。”
“有点儿太敷衍了吧”
“那就对了。”
小方显然不觉得这样有哪里对,但是不愿意说出来刺激苏青青。
苏青青要是真由着性子来,大约能拖到婚礼取消,好名正言顺的不用见面。多亏人家小方也有家长。未来的公公婆婆说订好了票要过来了,苏青青这才请了假带小方去见未来老丈人。
一路上沉默不语,只是轻轻握着小方的手。小方已经很久没感受有过她的柔情,瞎猜着把安慰的话说了又说。苏青青就对着他微笑。
笑到小方词穷,只好说“要不就别去了,反正等过年的时候再去也行。就说医院里又有急事了呗”
苏青青这才摇摇头。
不用等过年了,如果不行,又何必让你们全家都过不好年呢。
下了火车时间还早,先去张姨家送点儿东西,拜托两句。然后才去姜爱红家。东西放下就邀着到外面的馆子里去坐。老苏很有些端着,只有姜爱红客套了两句,又犹豫着说自己就不必去了,拿眼睛瞟着苏青青。
苏青青是不肯理的,站在走廊里给张姨打电话请客。小方独自跟姜爱红客气了两次,姜爱红就跟着一起出来了。
开包间坐下,小方接待惯了客户,哪里看得下去这种气氛。只好把端茶递水的活抢过来,好显得大家都是有事在忙而不是互相不想搭理。
苏青青舍不得,只好开口“博博上课去了他们还没放假吗”
姜爱红立刻堆起笑来“放啦,给他报的补习班。英语不学也不行了呀,临阵磨磨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