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竹石高声应和。
明帝孟庭苇揉了揉眼角,有些疲倦的说道,“明日早朝,你不必再阻挠沈安与魏无忌了!”
“朕会亲自提出进攻南蛮,户部拿不出银子,那就从朕的私库中拿出,但还是要在大夏各地征集,一月时间,必须要把银子凑齐,明日剑南军队就要开始进攻南蛮,军备应该还可以坚持一个月的时间!”
“另外,关于刘青的事情就不要再讨论,现在知道这件事情的就只要魏无忌,叶鸢,以及你!”
裴竹石还没有出声,明帝却是接着说道,“而且,关于盐商以及贪污案件的查探应该也可以提供一部分的军费!”
裴竹石只是说了一声,“微臣明白!”
随着孟庭苇的示意,他起身离开大殿。
脚步沉缓,身影沉重。
大夏历,神武三年,四月二十四日。
京城紫禁城门口。
天刚刚蒙蒙亮。
一辆又一辆马车在玄武南门,朱雀东西两门停下。
穿着朝服的人,一个又一个进入皇宫。
宽大而又冗长的道路。
太宸殿坐落在正中心。
巍峨而又古老。
殿前的阶梯是白色的大理石。
向上的阶梯。
两旁是道路,中央是雕刻着一条大龙的壁画。
朝臣走在两旁。
一路向上。
裴竹石也在人群中,神情上淡漠至极,身旁没有一人,像是都在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魏无忌自苍茫的宽阔的道路踏上阶梯,苍老的身躯却是已然坚毅,看着数不胜数的阶梯,他倒是显得平常至极,这条道路,他已经走了几十年,一步又一步,到了最高的位置。
“先生!”
不知不觉间,裴竹石忽然出声。
魏无忌微微抬眼,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裴竹石停下了脚步在这里等待他。
魏无忌没有出声,却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向前。
裴竹石眼睛中已然淡然处之,跟上魏无忌的脚步,“先生,我记得我曾经就与你说过!”
“这个天下是孟氏的天下!”
“而不是朝臣是天下!”
“当年你们可以在灵帝的朝堂上控制把握朝政,不代表在明帝的朝堂上依旧可以如此!”
魏无忌停下脚步,眼睛中有种叫做意外以及失望的情绪,裴竹石不由得觉得心头一堵,而魏无忌却是微微长叹一声,“我教导了你这么多年,你就明白了这个?”
“就明白了天下只是一家之所!”
魏无忌面露正色,“何为书生?”
“何为书生意气?”
“立意之下,晓己之志!”
“当年收入你,便是觉得你身上有一股力量,那种力量叫做风,叫做书生意气的风,不可摧毁,可以搅动天下,也可以平定天下的风,君子温润,风却狂烈,我原以为你可以平定天下,不曾想,你还是狂风至上!”
魏无忌有些百无聊赖,转过身躯,留下一句话,“天下乃是天下人之天下!”
裴竹石站在原地,似乎又想起了当年第一次见到魏无忌时的画面,他的眼睛里情绪变化,逐渐沉寂,而后迈步向上,身躯笔直。
魏无忌看着跪在大街上的一个年轻书生,不由得一笑,“你说你想拜在我的门下!”
“为什么?”
他自己坐在马车上,居高临下,语气却是平易近人。
年轻的书生头贴在地上,声音却是洪亮,完全不在意周围行人的指点,“因为魏先生曾经站在文庙上质问大儒!”
“圣人言皇帝,为天下之长,言行为天下人之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