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髯缓缓落座。
孟玄策没有言语。
家仆上来奉上两杯茶水。
蒸腾的热气。
孟玄策微微吹气,这是最为普通的茶水,带着丝丝苦意,孟玄策却是喝得津津有味,缓慢的品鉴这杯茶,他没有向沈髯问话,因为沈髯自己知道他应该如何开头。
“银针的事情,确实是我。”
沈髯有些缓慢的道。
“我来到京城没几天便碰见了王阖,也看见了王蔺如,他可真是一个纨绔子弟,在京城中基本上所有恶事他都招惹,看着他,我十分后悔,当初怎么会保下这么个人,对于王阖的不作为我也十分不认同,加上曾经的恩怨,我做下了一个决定,杀了他,为韩筠报仇,为我的身体报仇!”
说这话的时候,沈髯平静至极,根本没有任何的情绪流露。
“杀?”
孟玄策在手掌中,缓缓的打开茶盖,微微碰边,“怎么杀?”
他眼神中有一种莫名的神色,看着沈髯,嘴角挂着微笑,“你没习武,王阖却是战场杀将,如何杀?”
“我是医生!”
沈髯语气有些重切,“杀人有一千种方法。”
“银针可以救人,当然也可以杀人,王阖身体有旧疾,时常需要医师到府上为他诊治,开一些温养身体的药方,于是我在寒医馆挂牌,易容后前往镇南王府为他诊治,轻轻松松便在他的身体中埋下银针,这些银针所在的穴位短时间内不会有任何问题,但一旦时间过长,与肉相连在一起,那是痛不欲生。”
“这是对他最好的惩罚。”
沈髯这时才看向孟玄策,“我确实不知道王阖如何死?我的计划就只是让他下半辈子活在痛苦之中而已。”
孟玄策对于沈髯吐露出来的故事没有任何评价,只是埋头看着茶水中央的漩涡,有些出神。
“孟大人?”
沈髯看见孟玄策微微出神提醒。
“哦!”
孟玄策闻言抬起头来,“没事儿!”
他瞳孔中突然闪烁过光芒,“不知道沈神医听说过清神散吗?”
孟玄策看着沈髯眼睛里闪烁过的无数情绪,没有错过一丝一毫,就像是在审视古物一般,不放过每一个表情。
沈髯坦然而视。
“当然,这算是一个比较偏门的药剂。”
“如若药量过多,五感尽失,还会昏厥,难道王阖身亡与这种药剂有关?”
孟玄策嘴角忽然翘起,后靠,放下茶杯,静静的看着沈髯,不再言语。
“孟大人如若无事,在下便告辞了。”
看着沈髯拱手,低首的模样,孟玄策直接起身离开,转身进入后面走廊,未曾言语。
沈髯站在原地,看着孟玄策消失背影是地方很久才离府而去。
“怎么样?”
诸葛正我突然间走到了孟玄策的背后。
“沈髯交代了?”
孟玄策看着池塘里面的水被风吹起涟漪,心情似乎有些不错,“交代?”
“不,他给出的故事还是十分的有趣,信息却是少得可怜,我也没有向他询问十五日晚他在何处,他可制得清神散?这些都是简单的问题,他同样可以骗我,只有找到证据才是真的。”
他转过身来,看着诸葛正我,“所以啊,今晚我要去寒医馆一趟,看一看沈髯这些日子在忙什么,研究得什么病症!”
孟玄策突然间笑了,“世叔,你知道沈髯这个故事对于我来说为什么得不到我一点都信任吗?”
“因为其中漏洞?”
孟玄策闻言摇了摇头,“因为我先接触了王阖。”
“纵然只是一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