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一怔,看向低着头的王蔺如,这句话就像是他从喉咙中吼出,就像是猛兽受伤的怒吼,父亲一夜身亡,情绪如此,孟玄策心中有些感触,他从未见过父母,但仇恨却是一直深深的植入他的心中。虽然他性格随性,桀骜,父母之仇却是不敢忘。
而他所知晓,王蔺如与他父亲王阖那是相依十余年时光,这份亲情的骤然消除,心中涌起的仇恨必然与他相比是不少。
所以他微微沉声,还是以实话告知,“不知道。这件案子牵扯过多过大,我不知道需要多久。但如果第一时间我依然知晓,必然告知。”
这是他对他做出的承诺,而他一般很重承诺。
王蔺如没有抬头,专心致志的往火盆内加入冥纸。
孟玄策慢慢走向灵棺,双手轻轻一推,在顺势一抬,将整个棺盖从灵棺上拿下,放在一旁的地上。
红色的棺木,昔日战场上的骁将王阖静静的躺在其中,脸色已然将近青白色,皮肤僵硬。
脖子上有着一条鲜红的细线,极为醒目。
他将他的眼睛打开,眼神涣散,瞳孔收缩。
而后他仔仔细细的检查了全身,胸口处以及手腕处有严重的於伤,与仵作交与他的文书内容相同。
致命伤就是脖子间的红线。
那不是丝线造成的伤害,而是非常薄的剑所造成的伤。
整齐划一。
他记忆中浮现昨晚传来的文书。
镇南王王阖十五日晚,身亡于府内练武房,流血而死,脖子间伤为致命伤,管家发现其尸身。
那个时候,王阖吃完晚饭,休息后便前往了练武房,每一天的练习武艺是他的习惯。
他十六岁从军,先是参加了镇压南方战争,征讨蛮族,立下赫赫战功,从未一败,而后又是在征讨西北战争中声名显赫,随后又作为副手随着孟庭默征讨叛军,结束后,直接被封下王位,位居京城。
他的勇猛在战场上尤为传颂。
这样的将领,对于自己要求是极其严格,特别是马术,枪术,兵书,他从来都是要做到最好,这是对文书上记载的王阖的事迹所得到的总结。
胸口及手腕有於伤,说明了一点,王阖反抗的极其凶猛,而对手自然也是非常凶猛的,能轻松压制住王阖,特别是让王阖没有发出一道声音,哪怕是向外大喊刺客的声音也没有,这是在是最为奇特的一点。
尸体上还有一个点,瞳孔收缩这是王阖在死前必然收到了惊吓,或者说他根本没有料到自己的致命伤会是这样一剑,他以为自己可以活下来,但是这样他没有料到的一剑使得他在死亡前留下了这个惊骇的瞳孔。
但是仵作传来的文书上记录着他是流血而死,那必然那一剑后,他还有意识,收缩的瞳孔不会是这样,难道是王阖在死前见到了什么惊骇的事情?
镇南王王阖是经历尸山血海而崛起的男人。
他凭一人之力将王家变成了一个京城中的豪族,到底是怎样的事情可以在他死前将他惊到,而且是他已知道自己必死。
这是尸体上透露出来的一个问题。
而尸体上面的鬼字,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就在王阖的手背上,黑色,与卷轴上记载的鬼字一般无二,但他心中总觉得有点不同,他也不知道到底哪里不同,他终究是第一次看见鬼字。
但还有另外一个比较重要的问题。
在他的天灵盖上扎着三根银针,是深深的扎进,只留下一个细微的尖端在外,他也是在触摸是情况下才发现的,尸体上还不止这天灵盖上的三根银针,后背上呈现的三角形的三根银针,也是如此。
仵作文书上没有这些银针的记录,孟玄策可以想到其中的原因。
仵作只是一个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