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季虽以来临,但北方的寒气依旧漫步。
虽不强烈,但足以冻杀春意。
路旁的树叶已然盎然。
山林密布的道路往往难走,何况雨水浸湿了土地。
泥泞的道路更加难以行走,哪怕是千里良驹。
马蹄在这泥泞的山路上有些蹒跚,追命双腿在马肚上微微轻踢,一步一步,骏马此时也只是缓慢前行。
最好的良驹,在这般路境,也只会如此。
山路有些狭隘,追命率先于前。
他的眼睛不断扫向四周的密林。
观察一个捕快最基本都能力,何况他还是闻名天下的神捕。
孟玄策身下的白马马蹄同样有些蹒跚,泥泞沾染在马腿上,微微破坏了这种遗世落尘的气质。
他努力的控制着骏马,虽说饮着烈酒,但脸上却是一副痛苦的模样。
他从来不擅骑马,何况是这种泥泞的山路小道。
已经从缥缈山下赶路连赶五天,但春雨不时而下,绵绵不绝,致使他们原来十天的路程仅仅走了三天路程。
五天走三天的路程。
两人的心态还是如一。
孟玄策可以观雨。
追命可以饮酒。
途中,路过小客栈,追命买了几壶酒。
在这种没有任何任务赶路中,如若没有酒,追命是一天都不能忍受。
不过万幸,途中客栈足矣。
这是一段下坡路。
路上有细小的石子,使得山路越发的滑动。
连追命这种控马能力极强的人都已然非常小心,就可曾想象此时孟玄策的难受,特别是双腿间,都有些擦伤。
“追命,诸葛世叔为什么要我回京?给我一个身份可以游历天下不就可以了?”
虽然四大神捕与孟玄策相差了十余岁,但他们都是平辈相交。
这件事,从他们第一次在缥缈峰便决定了。
前面的追命没有转头,只是出声说道,“估计是世叔与你许久未见了吧!”
他说这句话时,眼中的神色不明。
就像是崖壁上的雄鹰,凌厉,凶狠。
孟玄策闻言只是笑出了声。
他没有过江湖经验,但不代表他头脑不清晰。
他两位师父与诸葛世叔决然不会害自己,但如此赶路回京,绝对是诸葛世叔有事,而且还派追命前来接应,路上必然有事。
京城中有大人物不想自己回去。
为什么呢?
他有些想不明白。
低调,平淡。
谁会注意到他。
他此次回京又有何作用?
孟玄策微微抬头看向远处的天穹。
灰蒙蒙的云层压在头顶,天色昏暗,微微间有几只大雁飞过。
山雨欲来。
风飘絮。
他双腿微微夹紧,跟上追命的身影。
这是一座荒山。
满山的枯枝落叶,大树衰败不已。
在这里,只有秋天的肃杀,没有春天的温暖。
三个男人来到这座山前。
体态相似,腰间别着软剑。
没有面容,因为他们都戴着斗笠。
没有眼神,因为面纱在风中飘荡。
他们的来历不重要,他们的往事不重要,他们的名字同样不重要。
他们的心中只有一个目标,杀人。
纯粹而简单的目标。
最好的时间还没来临,最好的地点却就在此地。
于是他们三人于山前分别,各自向着三个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