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传学长第一次处于被请下台的尴尬境遇, 他看着坐在控制台边的人, 迟钝的神经终于绕回来。
——他叫一个傲慢的后辈给请下台了。
这传出去让他怎么混?!
江吟翻阅主持人的备选表,当初选择这位学长是看在他业务能力强, 允许他不跟排练, 也是看他专业素质高。
现在看来, 不过如此。
文艺部部长很难办,人是他主动推荐的,这会儿出岔子, 江吟却一句不怪罪。
他自己心里不安生。
姜皑不了解情况, 选择安静坐在台下, 调成震动的手机嗡嗡作响,她翻出来看了一眼。
来电显示是一串熟悉的号码。
她不习惯给人加备注——或者可以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这些人。
对方锲而不舍,像是一道又一道催命符。
最后姜皑耐心全部削磨光, 起身到走廊接听。
“皑皑,下午我和你哥哥到s市,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姜皑扯了扯嘴角,“不了,下午没时间。”
“逸寻好不容易回国一次,有什么事情不能空出来?”
说得多么好听。
姜皑深呼吸,突然觉得十分疲惫。闭上眼, 对面娇柔的声音一下又一下敲打着紧绷的神经。停顿片刻, 她缓慢开口:“那是您的家人, 不是我的。”
对面一时没了声音。
姜皑:“如果没有别的事, 我先挂了。”
“皑皑,逸寻是妈妈的家人,也是你的哥哥。”
如果,在丈夫因公殉职后的半年改嫁他人,不顾亲生女儿意愿重组家庭的人,可以称之为“妈妈”的话。
那苏妤的确可以要求她,尽义务去做这些事。
姜皑按捺住胸腔中即将喷涌而出的暴戾情绪,压低声音说:“好,我陪你们吃。”
收线后,她握紧手机看向远处,试图平息住浑身涌动的暴力因子。
黄昏时分的天空像撕裂一个大口子,有融金色的颜料沿着边缘印染,将蓝白色的原色驱赶到中间,两侧徒留下猩红色的火烧云。
——皑皑,妈妈不想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过后半辈子。
——你周叔叔他人很好,妈妈很喜欢他。
你不是一个人啊。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照顾你一辈子。
可是你为什么,要那么着急的,去寻找新的家庭呢。
姜皑压抑不住躁动不已的情绪,拳头要砸到墙壁上时,手腕被人截住。
江吟叫来备选的主持人,却不见她的身影,出来寻,就看到她这种近乎自虐式的解压法。
纤细的一截手腕攥在手里,软若无骨。
两股力道僵持良久,姜皑先败下阵来。
他垂眸看她,“好了?”
江吟说话时没多少表情,眼神淡,神情冷,和平常区别不大。
姜皑和他对视两眼,发现这男人倒是挺败火的。
她先移开眼,拧着瓶盖问:“选好人了?”
江吟颔首,清凉的视线缓慢滑过她的发顶,似是无意的说:“看来还要找个女生备选。”
姜皑猛地灌口水,听到他的话呛到,“你存心气我呢?”
他的语气颇为难,“没有啊,这次手撞墙,万一下次拿头去磕,怎么办?”
“”
您太看的起我了。
新找的搭档长相白净,是学姐们喜欢的那一款。新传学长还不服气,依旧留在排练现场。
姜皑大体和搭档说了下走位,对方扒了扒头发,“我尽力试试吧。”
她看了眼江吟,眼神询问他可以试一遍吗。
对方挥手,立刻让工作人员准备。
熟悉的音乐响起,乐点清晰可闻,姜皑走到舞台中央,与对面的搭档配合良好。
新传学长脸色刹变,趁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