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吟紧绷的唇线忽然松开,握住方向盘的手微微僵住。
姜皑瞥他一眼, 垂下头整理脏乱的衬衫衣袖, “我不想让你有负罪感, 帮谢权是我的事, 和你没什么关系。”
他面无表情, 重新启动车子,“可是你受伤了。”
姜皑云淡风轻, “所以我才能跟你回家啊。”
“”
江吟包扎手法很不错, 她大学的时候就知道。
当时军训练习匍匐前进,受训地点是学校操场, 人工草皮不如天然的青草柔软,她跟在队伍里面一点点儿往前挪。
白皙的手臂上被扎出不少红印, 这倒没什么,过一会儿就会消下去。
最难忍受的是不知谁在草坪上扔了玻璃碴子,她正好压在上面,整个小臂顿时鲜血淋漓, 不亚于现在的惨状。
姜皑舔了下干涩的唇角,忍不住承认一个事实, 她这有生之年所有的落魄与狼狈,皆由江吟收场。
客厅与前不久来时并无差别, 除了沙发上多了两三个和房间蓝白调装潢最不搭的嫩粉色抱枕。
姜皑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拎着他的大衣, 乖乖站在玄关处等他换鞋。
江吟单手接过她手里的衣服, 随即往卧室走去。
走出几步后发现没人跟上来, 顿住脚步回头瞧她, “过来。”
姜皑点点头,随他进入卧室。
江吟弯腰从置物柜里拿出小型医药箱,抬眉看了眼非常识相坐在床沿等他的姑娘。
低垂着头,一声不吭。
姜皑怕血凝固之后不好处理伤口,便早早将袖口挽到手肘处,看到他过来,乖乖抬起手臂。
江吟打开医药箱,用镊子取出两块一次性酒精棉,手指轻拖住她的手肘,动作轻柔缓慢。
有两道很深的裂口,长度大概三厘米,所幸没有玻璃碎片扎在里面。
酒精消毒,算是最难熬的步骤。
姜皑不怕疼,但棉球碰到伤口传来的刺激感仍让她不自觉皱起眉。
江吟下颌绷得紧紧的,生怕一个不小心控制不住手中的力道,弄疼了她。
姜皑看着眼前的人丢掉沾血的棉球,再去夹新的,忍不住缩了缩手臂。
“还来?”
江吟稍用力把她拉回原来的位置,面不改色继续手中的动作,“消毒不彻底会留疤。”
姜皑不甚在意:“没事儿,又不是在脸上。”
“会很丑。”他不咸不淡道。
她心思微动,咬着下唇斟酌话语,发现怎么问都不合适,最后选择最简单的方式,“你在意这个?”
江吟目光沉静,眸底压抑着翻涌的情绪,侧脸线条绷得很紧,视线落到姜皑脸上好半晌才收回去,“我不想你受伤。”
姜皑收起不正经的神色,抿下唇角,“以后不会了。”
江吟不说话了,从箱子里拿出其他工具。
比照着绷带宽度,抬手将她的衣袖往上又挽起一块。指尖压住纱布,捋平后缠上绷带,另一只手拉着带尾,缠了薄薄一层。
姜皑就垂眸静静看他手中的动作,又轻又缓,好像对待一件极其珍贵,容易破碎的宝贝似的。
她上身弯下去,唇凑到他耳畔,清浅的呼吸铺落而下。
还未开口,江吟恰时抬起头来,侧脸擦过她的唇角,一刹那呼吸交缠。
姜皑捏了捏手心,小声问他,“江吟,你不要我了吗?”
“”她怕他没反应,用手指勾住他的小拇指,撒娇似的摇了摇。
江吟闭上眼,面无表情抽回自己的手。
姜皑手心里一下子空了,连心都连带着变得空落落的。
她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