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爷爷晕倒了,外面围观的村民却哈哈大笑。因为林爷爷平日爱唱戏,关键时刻一句“啊呀天哪!”听起来像京剧念白,字正腔圆。
甚至有人笑出了眼泪,蹲在地上揉肚子:“果然是唱大戏啊!”笑完了又站起来扒墙头看。
只见里面人仰马翻:林栗子兄妹围着他关切地叫着,而林冬梅跑到角落里把自己缩成一个大肉球。林奶奶跑出来往老伴脸上洒了一瓢水,说道:“这是心疼,老毛病了,这就好啦!”
还真是,他马上醒了。
几个要进去帮忙的人停下了脚步。叹息着失去了近距离看戏的机会。
林爷爷踉跄几步,赶去收拾黄精,早被踩得陷入泥巴,搅拌在一起分不清。他抓起一把泥,难过极了,嘟囔着:“我的老天!力气就这么大,一脚踩稀烂?”
“鞋打人可不疼。”他哼哼着转身去找趁手的家把什。林栗子贴心地送上一把扫帚。
他掂了掂,对分量感觉还满意,于是二话不说,挥舞着对林冬梅劈头盖脸地狠抽十几下,把她夹衣都抽破了,疼得她喊爹叫妈。
林爷爷扔掉扫帚,瞪了两个大眼睛,要吃人一样,对她说:“你,你回去拿一斤半花生c十斤地瓜c两斤玉米面c再去——我不管你买还是偷还是上山挖——弄这么大小一块黄精,再蹬这个家门,你就还是我闺女。不然就别来敲我的门!”
林老头两只胳膊在空中一划,阻止任何反抗:“没多要!花生是为了你花出去的,地瓜和玉米面是你吃进嘴的,黄精是你糟蹋的,滚吧!”
林冬梅看向她妈,她妈气呼呼地:“别指望我,我指望谁去?”
她只好蔫蔫地走了。她最清楚这个爹,平时对她另眼相看,觉得她生辰好,旺家;涉及到钱c物,不用说她,老伴c儿子c都一分不值。
就是当初救过他命的红军大干部,他嘴里夸着,见了就想下跪的人,总共才给了一把鸡蛋,还喜滋滋留了人家给的银元!
追在她身后的村民们也说起这件事,都是不屑的语气。当初这里差点被屠村,被红军救下的村民心里感激,知道他们纪律严,别人都是趁黑去送,三瓜俩枣,鸡蛋肉汤的,放下就跑。
和红军小战士你找我藏的可有意思了!
林老头那般做事的,可不是抠疯了吗!
“要不是他哥是个战斗英雄,就他这样的,早该被赶出村了。这闺女更坏,幸好没嫁咱村。”大家一把讨论着旧事,一边对她指指点点,说她狠毒c活该。
林冬梅才不管别人,心里算计着:别的还好说,那鸡头黄精只有茂山有,贵得很。不管大小,她男人都不会花这个冤枉钱,更不会上山。死丫头这一手真黑啊!恐怕她这几年,是真的来不了娘家
“我的娘啊!”林冬梅哭了一句,越走越快。不能再从娘这扣嘴吃,还是赶紧回去干活挣工分要紧!
村民们讨论的林老头当年那些“壮举”,都被惠宇一一转告林桃儿,害她差点把嘴里的窝头喷出去。
她正被奶奶拉到厨房里,坐着小板凳吃东西呢。从她那天胡说八道后,奶奶对她可大方,她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尤其看到奶奶手边是菜团渣窝头,她吃不下去自己手里这白面的窝头。
赶紧放回碗里:“谢谢奶奶!我吃一块地瓜干就行,已经吃饱了,不用给我了。”
这哪儿行,没住一起就算了,现在这个有大来历的孙女就在身边呢,咋能不给她好好吃一顿呢?林奶奶仿佛看到老天爷给她重重地记了一笔。
“那你吃个零嘴吧?跟我来!”林奶奶攒紧了孙女的手,神神秘秘地拉她正房。
林桃子听大哥说,渣爹被王双喜用小车推着去检查腿,晚上才能回来,所以今天老两口允许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