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按部就班到了晚上该就寝的时候, 花玉的演技实在太差,夏锦城没办法, 只好轻轻拍了拍怀里发抖的小身体,安慰道:“好了, 我今天也累了, 下次吧。”
下次,你再这样, 我就真的不会再放手了。
带着心疼与不安, 夏锦城闭上眼睛, 平缓了呼吸。
一直到后半夜, 怀里的人终于有了动静,她轻轻的推了推他:“锦城?”
小声的试探了一下, 发现人并没有醒, 随后便蹑手蹑脚的离开了房间。
黑暗中看不见夏锦城的脸,只能听见他深重的叹息声,他告诉自己, 现在拦着她还来得及。可是拦了,她这辈子在他面前,可能就再也不会有真心可言了。然而不拦,这一个多月的努力将会全部白费, 还会叫夏知慎抓住把柄,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
拦还是不拦?
夏锦城在黑暗中睁了一夜眼睛。
他心烦的很, 在凌晨的微光里, 找到了她收在匣子里的小瓷瓶, 倒出来发现正好三粒小药丸,他随手将药丸扔出窗外,想到谢景行给的匣子,不由得叹了口气,“你要是真打了这个主意,我是活还是不活?”
他知道花玉今晚是不会回来了,自己也无法在这屋里待下去,便差人一起去了冷室看看阿福。
他以前从不知道阿福立功的心如此之大,也没曾关注过他求的在他这里的关注,毕竟是自小一起长大的人,而且他用起来总是十分顺手,这时候再去培养另一个人,十分费心费力,而且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不过,现在看来可以着手准备了。
冷室换成了祠堂,夏锦城走进去,远远的便看见跪在青石板上的孤零零的背影,像一只被抛弃的狗崽子,落寞且可怜。
“阿福。”夏锦城对他可没有等他发现自己的喜悦,他直接便叫了他。
阿福听见自家王爷的声音,猛然回头,一张嘴半张着,眼里隐隐的闪着些什么,想说又说不出来,他内心激涌,连滚带爬到他的脚边,抱着他金线压好的乌云青靴子大哭不已:“王爷,您来了,来了就好,来了就好”
夏锦城似乎对他突然激动哭泣有些不适,他等他哭了一会,言语里带了些不耐烦:“好了,知道错了就行了,回来伺候吧。”
阿福抽噎着,丝毫没有往日的威风:“王爷,小的伺候您。”他忙一骨碌的站起来,跪麻的腿一瘸一拐的跟上了王爷。
这下一闹,他是明面上再不敢对王妃的私生活有探究的意思,可对康王爷的一颗拳拳希望得以重视的心一点儿也没少。
康王爷自从冷室出来便一直把自己关在书房,书桌上的锦木匣子里,私章被动过了,似乎动他私章的人就没有心思掩盖这件事,迟早要被发现,加上那人心急的很,或许根本没在乎过。
“阿玉,你就这么相信我?”夏锦城取过私章,沾了血红的印泥,在雪白的宣纸上用力摁下“夏锦诚”的印记。
他取过佛经,一笔一划的抄写消磨时间,这期间,黑鹰来过一趟。
“王爷,王妃拿着您盖有您花名章的口谕,说是要放了展霜棘,小的不敢做主,特来请示王爷。”
夏锦城没有停笔,生怕一停下来,手中的翠玉狼嚎再断一根,“放!”
黑鹰望了一眼在门口守着明显睡眠不足的阿福,没有多问,忙带了命走了。
就这样,康王爷努力的克制,直到微光突破了黑暗,带来清晨的第一缕日光,暖意和寒意参半,屋外阿福轻声扣门,说是王妃回来了。
夏锦城只“嗯”了一声,没有停下手抄佛经的笔,这时候的他,确实需要平心静气一些,才能忍住不冲出去质问她。
问吧,怕她就此翻脸,不问,心里着实咽不下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