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迟睿永远是一副老好人的模样,摆出一副我是谁,我在哪,你问我的表情,即使是上朝,他那种故作扭捏的抓袖口动作也没有消失,反而随着时间在进步,脸上的苍白无奈的假笑已经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叫人看见了就忍不住想要欺负他。
上朝于他来说,只是点卯,从没想过有一天会被当众点名,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惨白,很快,他上下两瓣唇便有深仇大恨似的张着,嗓子眼里火烤一般,干涩的冒烟,好半天只能吐出来“回父皇回”
今日不知怎的,一向暴躁的皇帝十分有耐心的等着自己不成器的三儿子,非要他给出个结果才肯罢休。
夏迟睿今日要是不给个两边都不得罪的答复,只怕是里外不是人,满朝文武百官都在心里默默的同情这个倒霉的皇子。
如果没有上一世,夏锦城肯定是第一个要站出来帮他的,这情景太熟悉了,夏迟睿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他求救,凭着两个人的私交,夏锦城就算是推了这门差事,也要帮他的,可如今,夏锦城不仅要推了这门差事,更要好好地看着夏迟睿出这个大丑。
可惜朝堂上金碧辉煌,气氛紧张压抑,少了茶馆里的悠闲,没有瓜子清茶,却能看到一出好戏。
夏迟睿望向夏锦城求救似的就要逼出眼泪来,他委屈巴巴的脸看着就叫人有保护欲,如果不是这身官服压着,夏锦城真想上去把他一脚踹翻在地,厉声质问他:“你装什么装!”然而这是不可能的,即使没有这身官服压着,还有个皇子的身份占着,人可以打可以骂可以耍,可就是不能当了面叫人抓住了把柄。
夏锦城一挑眉心,叫夏迟睿几乎以为自己得救,没想到接下来夏锦城就双手背负,就差立正稍息了。
皇帝眼看着脸色越来越差,耐心几乎要被这个“不可救药的蠢儿子”给磨没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如此宠爱的孟贵妃孟文娴就生出个这么蠢笨的儿子。
“夏迟睿,你若是要叫众爱卿陪你等,朕没有意见,可若是耽误了你二皇兄奉茶,坏了祖制的规矩,你就是在太庙跪上十天十夜,不抵不了分毫!”
皇帝今日是对他发了难,夏迟睿面色凄哀,忙跪下习惯性的认错,瑟瑟发斗:“儿臣惶恐,儿臣惶恐”
“你不必惶恐!”皇帝想到孟文娴对他哭诉自己不管儿子就头疼,更为自己这个不成器的三儿子而气愤,不求他像夏锦城一样文武双全,至少能像他那个骄纵的大哥一样,注意一下皇家仪态!
皇帝深吸了一口气,如果不是有十二簌琉璃簌挡着,他乌黑的脸色真的能叫夏迟睿当场吓得哭起来。
“你说,朕给你这个权力,太子和你二哥,谁来组织今年的殿试,你来决定!”
夏迟睿险些叫皇帝的话吓得两眼翻过去,他跪在地上抖如筛糠,一个劲的“儿臣惶恐”。
他是两边都不愿意得罪的,哪怕自己损失些无伤大雅的名声,也绝不能两边都得罪了。
夏锦城心中冷笑:“合该把第一名伶的声头给他,给那个叫什么茵茵的可惜了紧。”
皇帝对这个儿子真是头疼不已,眼看着他一张招人怜的小脸,心里又有些舍不得了。
“锦城,你说!”他到底放过了他。
夏锦城心里可惜的紧,哪怕父皇再逼那么一下,估计就能看到他跳梁的大戏了。
夏锦城出列行礼,斟酌了一番才道:“太子承紫气东来,理当为国分忧,儿臣愚钝,恐负皇恩。”
皇帝心里是十分属意夏锦城的,他对这个儿子十分满意,自小便十分耀眼的他得了父亲十分多的青睐,亲自教他骑射,问他功课,他是真的叫林淑妃母凭子贵,以至于皇帝对原本并不上心的林淑妃另眼相待,得了堪比孟文娴一般无二的宠爱,这是其他皇子和妃嫔从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