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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貂皮帽子都快抖下来了,手里拿着的毛笔一抖一抖,冷不防就在宣纸上落了一滴墨点。

    巴图鲁瞪他一眼,用蒙语道:“有什么好笑的,做你的功课!”

    木伦笑得前仰后合,脸被毡帐里燃着的火光映得红红的,一字一顿地纠正巴图鲁:“是‘树’,不是‘素’,偏偏就是你这个大舌头爱附庸风雅。”

    巴图鲁翻了年去就要满十五岁了,正是自尊心极强的年纪,一听木伦揪出了自己的错处,顿时脸就红了一圈,却还是梗着脖子呛他:“你最有本事,怎么带累了我在这里抄书!我本来都约好了查干和那日松,要去雪地里猎一只驼鹿来送给额吉的!”

    木伦咬着笔杆子摇头:“这么大的风雪,就算你愿意出去,驼鹿也不会愿意出去的,只怕你是约了那两个混小子一起吃羊肉喝酒,不想让额祈葛知道罢了。”

    “你!”巴图鲁听了,气得向着木伦就扑了过来,他如今身形已经同成年男子没有什么分别了,是个肩宽背厚的草原男子汉,厚厚的羊皮袄子下都是紧实的肌肉。

    木伦灵活地往书桌旁边一滚,闪避开来,嘴里一连串念道:“汉人先生教过的!‘兄道友,弟道恭,兄弟睦,孝在中!’巴图鲁,你可不能打我!不然先生知道了一定罚你抄书一千遍!”

    木伦从小就学汉文,又跟着额祈葛去过好几次大清,一口京腔说得和蒙语一样流畅,他拿这些大道理来压巴图鲁,巴图鲁辩不过他,只得气哼哼地停了手,一脚踢翻了木伦的书桌。

    木伦笑嘻嘻地看着自己抄了一半的纸被打翻的砚台溅满了墨汁,也一点不气恼:“多谢大哥了,我这就去跟先生说,大哥踢翻了我的纸笔,我没办法抄书了。”说着便要往毡帐外面跑出去。

    巴图鲁哪肯让他得逞,一伸手就揪住了木伦的后衣领子,把他悬空拎起拽了回来,一双浓眉几乎竖了起来:“你敢!”

    从小到大,他最无可奈何的就是这个弟弟,说的话总让人恨得牙痒痒,偏偏他又总有一堆歪理能让你没办法对他动手,什么好处都是他占了,得了便宜还要卖乖,别的蒙古男儿遇事就开打,他倒好,整天就知道油嘴滑舌,绕绕嘴皮子就把事情给翻篇了。

    果然,木伦就这么任他吊着,挣扎都不挣扎一下,只嬉皮笑脸地双手合十对他道:“大哥手酸了,就放我下来吧,让弟弟给你捏捏胳臂。”

    巴图鲁被他这么一说,更是不肯认输了,原本打算放下的胳臂又瞬时间紧紧绷了起来,强忍着酸胀继续拎着这个小子,两兄弟就这么隔着一臂的距离对峙着,直到毡帐的羊毛帘子被掀开了,巴图鲁才惊得送了手,觉得胳臂疼得像是要被卸掉了。

    “你们两个在做什么?”一句怒气冲冲的汉文在毡帐中炸开,木伦赶紧抱着头缩到了一边去,先生挥着手里的戒尺就向着巴图鲁的后背招呼去,“我说过多少次了!多少次了啊!兄弟之间要相互友爱,巴图鲁你身为兄长,应当做好表率!怎么能屡教不听呢!”

    巴图鲁不服气地躲开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汉人先生,用手一把反握住那戒尺,辩解道:“我是草原上的男儿!为何要听驴叫!难道先生又想出什么新法子要惩罚我?”

    木伦在角落里抱着肚子笑得打滚,先生气得胡子都要翘起来了,一把摔了戒尺,站在原地跺着脚解释:“是屡教不听,不是驴叫!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木伦蹭上去抱了先生的腰,把他往后拖,劝道:“先生别生气了,是我先惹大哥发脾气的,您要惩罚,就惩罚我一个人好了。”又拾了那戒尺来递给先生,把自己的手摆在他跟前。

    他早就摸清楚额祈葛延请来的这位汉人先生的脾气了,这种背井离乡讨生活的文人,又上了些年纪,都有几分古怪的傲气,你得顺着他的心思来,千万不可折损了他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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