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额娘,儿臣来给您请安了!”门外响起齐齐两个少年的声音,希琛和希琨上前给皇后行了礼,才刚起身,希琛便滚到了皇后怀里去,抱着她的腰撒娇道:“儿臣想您了。”
皇后搂着怀里这明黄色团子一截粉粉嫩嫩的脖子,柔声问道:“可是在学里辛苦了?皇额娘给你做了条腰带,快来试试合不合身。“
希琛雀跃着蹦了起来,抬起两条胳臂在皇后跟前转了一圈,低头看了看那绣了五条金龙的玄色腰带,笑出两个酒涡来:“皇额娘做的自然合身!”
又转过身去问坐在下首喝茶的希琨:“大哥,你帮我看看,好看吗?”
希琨正愣愣地发着呆,不知在想些什么,猛然被他一唤,回过些神来,有些敷衍地点点头道:“皇额娘的针线自是极好的。”
希琛得了满意的答复,又回身抱了皇后的胳臂摇来摇去,撒娇道:“儿臣有一事想求您。”
皇后被他晃得头晕,眯着眼笑道:“说吧,你这孩子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希琛跑下去站在希琨身边:“我和大哥听说宫外来的妹妹去了行宫,儿臣长到这么大,最远只跟着皇阿玛到过南苑,都还没去行宫看过,下月学里休沐的时候,儿臣也想去行宫看看!”
希琨在一边点头,随着附和了几声。
皇后脸色变了一瞬,只微不可查的一瞬,又笑了起来,弯着嘴角问道:“好孩子,你告诉皇额娘,是谁告诉这回事的?”
希琛刚想开口,袖子被希琨从后面猛地一拽,到了嘴边的话便转了个弯:“儿臣儿臣昨日去给皇祖母请安,听寿康宫的奴才议论的。”
皇后的眼角挑了挑,伸手扶了扶额头:“格格是去行宫静养的,你们两个就别给本宫添乱了,你皇阿玛前日还说这几日政务繁忙,等过段日子闲下来了,便要好好考校你的功课,你还是多放点心思在学里罢,成天只想着玩。”
希琛又笑着凑上去皇后跟前闹了一回,混了一碗皇后娘娘的红枣莲子银耳羹来吃,直到天快要擦黑的时辰,才拉着希琨退下了。
两人走到了僻静处,希琛才低声问道:“大哥,你方才拉我作甚?”
希琨长长吐了一口气道:“皇额娘若是直到你跟着我去了延禧宫,必会不悦,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与其让皇额娘添堵,倒不如蒙混过去。”
希琛瘪瘪嘴:“看来这行宫是去不成了,你又成日只跟你那个哈哈珠子一处玩,我这孤家寡人看来只有‘无处话凄凉’了。”
希琨比希琛年长一岁,个头也高了一截,揉了揉他的头道:“别胡说!你先前不是说要看我那新得的紫玉嵌宝石柄匕首吗?现在去可好?”
希琛这才又雀跃了起来,跟在希琨后面去了阿哥所,希琛又吩咐人把毓庆宫的晚膳也摆到这边来,兄弟两人一处用了膳,又在院子里比划了一回前些日子跟那蒙古小王爷学的新招式,直到毓庆宫的嬷嬷来催了,希琛才准备回去。
希琨把弟弟送出了阿哥所,希琛走了一半,想起自己方才汗湿了衣裳,换了一身,便把腰带落在了希琨的住处,又折返回去要拿。
岂料希琨住处的门大开着,人却不知道又往哪里去了,希琛熟门熟路地进了门,在屋里找了一圈,没见着自己的腰带,反而看见希琛那匕首被他脱了鞘,扔在一边,下面还垫着一块手帕。
希琛记得自己走时,这匕首还好端端挂在墙上,一时有些疑惑,凑上前去看了一看,却见那雪白的手帕上用干练的瘦金体写了两句七言古诗,颇有几分笔力。
“大哥什么时候也干起这种小女儿家的事来了?”希琛笑着抽出那手帕,轻声就着屋子里的灯光把那两句诗读了出来,“临渊垂钓复怅惘,不见鲤鳞唯见君。”
松语文学Www.16sy.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