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海目光呆滞地转向何灵,“小泥巴,这是为什么?”
何灵担心惊到周围难民,小声附耳说道,“小海哥哥,只怕我们今日是进不了城了。不单单是今日进不了,只怕昨日来骆城的,也没能进得了城,以后来骆城的难民,也进不了城。”
小海还是不相信,“为什么啊?我们是良民啊,我们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都没做过,只是遭了天灾啊。这是为什么啊?他们不是我们的父母官吗?为什么不肯帮我们?”
何灵叹了口气,“小海哥哥还记得当初我们从顺城逃难出来时的情景吗?咱们方圆几十里全都大旱三年,难道顺城的父母官不知道我们过不下去吗?可是,他一样要收我们的重税啊,缴不上税的不也一样关进大牢c后来竟当众鞭死?大旱三年,谁不知道我们已经活不下去了,可是我们的父母官可有帮我们一丝一毫?没有。”
小海摇头,“那不一样啊,那姓姚的狗官狼心狗肺坏了心肠,只知道搜刮民脂民膏。这是骆城啊,这不是顺城。”
何灵眼神有些悲伤,“小海哥哥,大概也是因为这骆城的父母官想要保护骆城的老百姓才不肯打开城门的。”
小海拒绝相信,“既然他是个好官,既然他要保护骆城的老百姓,那肯定也会体恤我们的。我们也是百姓啊,就算我们不是他骆城的百姓,我们也是这大清朝的老百姓啊。我们遭了难,这又不是我们想的。我们都是好人家的好人,我们进骆城又不会为非作歹,怎么就不让我们进去呢?”
何灵指了指地上一团团的血污,“小海哥哥,我们是好人家的孩子,我们是不会为非作歹。可是,顺城方圆几十里大旱三年,就算朝廷不知,这骆城离顺城不算太远,又怎会不知呢?这些年,顺城多少流民四处逃亡,只怕这骆城初时也是接纳了不少难民的。可是,这两年不光顺城,只怕大旱已经蔓延了。这么多逃亡的流民,哪个城都容不下啊。咱们是好人家的孩子不会为非作歹,可是总有人为生活所迫沦为贼寇的。就算不是贼寇,骆城一年有多少收成,能够这么多张嘴吃喝的?”
小海盯着地上的血污看了又看,“难道难道不可能啊,就算他们不开城门,也不会这样狠心的啊。”
何灵摇摇头,“若是难民越聚越多,任由这么多流离失所穷途末路的人在这里聚集,只怕到最后要爆发大事件啊。每个人都想活下来,若是他们一直不肯开城门,这么多难民,若是谁大喊一声,会不会强攻城门?”
小海眼中显出惊恐之色,这个念头确实是他压在心底尚未开口一闪而过的最后怨念,何灵是如何得知的?
如果,如果按照何灵所说,难民越聚越多,久候城门不开,绝望的难民难道不会有自己这样的想法?
若是难民真的群起而攻城,虽然大家都手无寸铁,但若人越来越多,只怕这城门也不能久久不开的。
那最后小海低头看了看脚下的血污。
何灵知道小海现在已经相信城门是不可能开启了,更相信若是难民再多一些,只怕真的会有恶性事件发生的。
若是恶性事件发生,骆城的父母官为了保护骆城,流民难民最后会沦为暴民贼寇。
也许,这就是地上这一团团滩滩血污的来历。
小海抓住何灵的手,“怎么办?小泥巴,我们怎么办?姐姐怎么办?她可没想过进不了城的。若是我们若是我们继续待在这里,若是守卫真的大开杀戒,我们怎么办?”
何灵不知道怎么办,但是她知道有命活下来才能有未来。
若是在这里被射杀身亡,那可是什么都没有了。
何灵想起初时丽娘所说的,若是进不了骆城,可以继续往下走,只要过了溧河,总有新的希望,“小海哥哥,咱们得把这事跟丽娘说一说,我们过溧河。”
小海看何灵坚定的眼神,慌乱的心情暂时平静下来,“过不过溧河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