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异的打量我。
那猜忌的、不友善的眼神,叫我害怕。
“月姐。”小三从酒吧跑了出来,激动地招呼我。
他晒黑不少,人也瘦了,原本就圆的眼睛显得更大,只是眼里充满忧愁跟焦虑,再也没有之前的孩子气。
见到熟人,我松了一口气,疾步走到他面前,问:“韩恪在哪?”
小三瘦削的脸登时皱在一起 , 神色担忧。
“月姐,我知道你很关心我们,这两个多月我们不是不想跟你联系 , 而是韩哥他……他整个人都垮了,我们没脸跟你联系。”
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跟着小三穿越拥挤的吧台 , 路过一群群围在一起“快乐”的瘾|君子,经过吵闹的舞池,终于在一个比较偏僻的卡座停下。
昏暗环境,越发显得这里乌烟瘴气。
借助闪烁的灯光,我一眼看到人群中,正跟人比赛吸粉的韩恪。
他不但溜冰,还玩上了这个!
一股血直冲脑门,我冲上去打翻韩恪手里的锡纸。
他玩到一半 , 玩得正嗨,突然被人打断,暴躁的像只狮子,霍的一下站了起来,抡起拳头往我脸上砸。
我重重倒在沙发上。
韩恪打红了眼,跳到我身边 , 想继续打我。
小三赶紧抱住他 , 叫他睁大眼看清楚我是谁。
韩恪情绪暴躁,谁也不认 , 跟小三扭打在一起。
我忍着脸颊火辣辣的痛,端起桌上的冰镇啤酒 , 朝韩恪脸上泼去。
狠狠掐住小三脖子的他,突然冷静下来。
他散涣的目光终于跟我对视 , 交织。
“白、白月。”
他呢喃我的名字,似乎不敢相信在这看到我,松开小三后 , 他狠狠拧了自己一把。
许是刚才的粉侵蚀了他的神经,他一点都感觉不到疼痛。
他又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
看着他这幅颓靡消极模样 , 我像是狠狠被人捅了一刀,赶紧按住他的手 , 哽咽道:“是我 , 是我。”
韩恪此时的情绪已经不受大脑控制 , 他像个三岁孩子似的 , 将我拥进怀里 , 用极其脆弱的、无助的口吻对我说:“白月 , 我好想你。”
我心酸不已,扶着他准备带他离开。
握住他的手腕时,掌心被坚硬的骨头硌的生疼。
他瘦了很多 , 很多。
小三善后 , 跟周围的男男女女赔礼道歉,免不了散财。
出了酒吧,小三找来一辆电动小四轮,把我们带到他们住的房子。
他们居住的环境也不好,比窝棚强了一点,周围满是垃圾,房子也又破又旧,里面的家具比国内八十年代的还要老气。
再加上他俩都是男人,韩恪又颓靡的不像话 , 所以屋里很乱,到处丢着速食包装。
我跟小三把韩恪扶到床上,小三倒水给他洗脚洗脸 , 我忙着收拾屋子。
客厅里橘红色灯泡瞬间把我的思绪拉回了小时候。
我的母亲,就在这种昏暗的灯光下缝缝补补、操持家务。
她是个勤劳踏实的女人 , 可并没有换来上天的热爱。
她这一生跟我一样,命运多舛。
正想着,我突然觉得身上一紧,一双有力的臂膀将我锁在怀里。
“白月,我以为我在做梦。我以为我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
韩恪的声音压得很低,每说几个字,都要停顿一下 , 但最后还是哭了出来。
他的情绪敏感又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