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热闹！大人看好自己的孩子。——快点让一让！”

    望舒听着声音熟悉，踮起脚尖一看，猜测这就是下午那位裴将军。

    路人们艰难的让道，望舒一下子没站稳，被推的一个趔趄。

    秦越一把拉住他，“小心，”他有些无奈，还是牵起望舒的手，“秦师兄啊，你还是跟紧我。”

    他拉着望舒站在人群中，看见二三十个官兵跟在那将军后面，手上拿着各种救火的工具。

    有人大着胆子问了一声：“敢问军爷，是哪里起火了？”

    有个小兵抬头看见是个大娘，和蔼可亲，便告诉了她“是杏林坊啊，杨老头那家。”

    杨大夫！望舒心头一跳。

    杏林坊附近一带已是一片混乱。

    大火完全吞没了医馆，甚至蔓延到四周的建筑。烈火燃烧的声音如此清晰，望舒甚至觉得自己听到了人身上脂肪燃烧的声音。

    附近的人拿着各种木桶铁盆甚至是饭锅，从家中接了水来救火。然而火势实在太大，只是杯水车薪。

    匆忙赶到的望舒远远看着，直皱眉。

    秦越心想，这下麻烦了，我会杀人，偶尔救人，但不会灭火啊。

    他转头看望舒，“秦师兄，你有什么办法吗？”

    让我看看神微宗有什么能耐吧。

    望舒抬头望望夜空，“我有办法，但要去屋顶。你——”

    “我为师兄护法。”秦越笑笑。

    望舒看了看，有些艰难的爬上屋顶。他正准备拉秦越上来，却发现秦越身手利落，一个翻身就稳稳踩在屋檐上。

    秦越对他笑笑，“我也是练过的。”

    望舒恍然。

    望舒站在楼顶，闭上眼。秦越在他身后，默默看着他。

    两人站在僻静的角落里，身影被重重屋檐挡住。这里离火场太近，是以根本没人看见。

    秦越目光扫过，看到汴州城灯火通明，眼前火场，几乎吸引了全城的注意力。

    晚风带着熊熊火气吹起望舒衣袍。风中那些呼喊声c燃烧声都归于宁静。

    道典有言：形在江海之上，心存魏阙之下。寂然凝虑，视通万里。

    望舒睁开眼，抬头看着朗朗夜空。

    四月里，繁星如织，北方七宿夜走如灯，明明灭灭。最北边是北斗和南斗，往南走，他看到明亮的壁宿。七宿联结，成一个隐隐约约的蛇龟形状，乃是玄武。

    斗宿掌握生死大权，壁宿是北方水星。

    人力有穷尽时，天地之力却不会。

    他朝天空伸出右手，五指修长洁净，带出令人屏息的威势。

    风越发呼啸起来，望舒衣袂翻卷，星光下照，恍如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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