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你看看这鼻子这眼睛,这下巴,除了我,哪里还有第二个!这障眼法可真厉害”
谢未言“”
支引嘴里说着谎,眼看着视线中一团烂肉的“大祭司”,哪里有什么和谁很像,薄膜是有障眼法没错。
但这障眼法,只是通过血肉来还原大祭司生前的模样,用来给信徒们参拜罢了,做工粗糙,看起来还真的不一定和谢未言很像,成天照着这东西参拜,哪怕是真正的大祭司就这样走在路上,他这群红衣信徒都不一定能认得出来。
这水里泡的,只是个用来蛊惑人心的模具罢了。
至于大祭司真正长成什么,在百十年前,支引还真见过。
就和谢未言一模一样。
也许要比未言更有气质一些。
一身红衣,成天挂着酒瓶子,喝的晕晕乎乎的,人们嘴里有些放荡的男人。
也没有看见过大祭司有任何,来往密切些的好友,他总是一个人,但凡有人同他讲话,就从来没有听到过回答,他总是会笑一笑,沉默着走开。
这也是人们最喜欢议论大祭司的一点,有人说他是哑巴,有人说他故作姿态,可他又总是乐呵呵的。
就像自己的父亲一样。
支引觉得,他也许是个木讷的男人,所以才会不说话。
就连最后从那祭台上跳下去,他也是那样沉默,从做法事开始,就一直在一旁的树上喝酒,对着下面朝他祭拜的人笑,等待自己的死亡。
看起来总是好像什么都不害怕。
时间太久了,都已经记得不清楚,唯一能够想起来,大概就是看着谢未言的脸。
真的是一模一样。
支引也相信灵魂转世的说法,只是两人的性格,实在相差很大。
大祭司在他心里,是有些神圣而奇怪的性格,呆呼呼谢未言和他又不一样。
支引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不想让未言知道他俩很像这件事,可是谢未言就是相信了支引说的。
“这样的话”
“走吧哥,里面出事了。”
支引打断他,带着谢未言跳了两下,在空气中仿佛失去了重力,上下起伏。
待跟上人群,谢未言便看见,方奇低着头,被一众红衣围在人群中间,簇拥着往前走,仿佛罪人一般,走慢了就被推搡两下。
大家沉默着,毫无波动的脸,整个空间都安安静静,只有方奇的父亲,不停的在人群的边缘呼喊着方奇的名字,崩溃着大哭,想要冲进去,又被人们推开。
也许是因为方父叫喊的过于凄惨,谢未言觉得,这场景很诡异,人们只会朝前走,仿佛就是有万丈深渊阻挡在前,也绝对不会停下似得。
最终到达的地方,是一处很宽阔的祭台。
方奇被人们捆绑在从上方黑暗里延伸出来的铁链上,站在祭台中央,还是垂着脑袋,方父就趴在那下面,嚎啕大哭,被人按在地上,方奇毫无感情的视线,就落在他身上。
这时候红衣群中,有人开口。
“方家长女方奇,曾以女子之身,伪装男子潜入红衣门内部,长达数年之久,处心积虑,在获得信任之时勾结魔族,背出教门,你可认罪!”
“不认。”
女人那张已经给谢未言留下阴影的脸上,面无表情。
话音落下,从人群里走出一个只有十六七岁的少女,到她面前,先是抽了方奇一耳光,随后撕开了她半边衣服。
那女孩张口骂道
“贱一人!畜生!”
女人耷拉着脑袋,眼神放空。
人群中,看不见的哪个具体的方向,再次传来那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