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一,黄道吉日,宜嫁娶,迎来了小叔的大喜之日。叶府由大管家叶程新亲自去
迎亲,两个月前便出发了,由丁氏的胞弟送嫁,水路加旱路走了整整一个月,可谓是远嫁了,不过当初定亲时,大伯一家丁家大概也没想到女儿会远嫁千里,如今,不舍也得舍得了。
听说这位丁家小姐最是贤良淑德了,想来以后也不会难相处。流云频频在我发髻间比划着匣子里的首饰,兴致勃勃地说。我是要和母亲一道出去待客的,所以,今日的衣着不可马虎。
“但愿传言是真的,小叔这性子啊,唉”我委婉地叹了口气,小叔与我并不亲近,学识是有的,但为人胆小懦弱,性子平庸木讷,又容易受人蛊惑,如若有贤妻时时提点着,或许以后不至于走歪路,只是,委屈了丁家女,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今日来的客人多,我们早些去母亲那儿吧。”我看着镜中自己婀娜多姿的身影,满意地点了点头。
“小姐放心吧,一切都有大夫人张罗着,大嬷嬷和张妈妈帮趁着,不会出错的,小姐只肖招待好几位娇客就好。”流云帮我打了帘子宽慰我。
“还不是看在老爷的面子,否则哪来这么风光。”浮珠骄横的性子又犯了,我狠狠瞪了她一眼,“以后说话留点神,三婶婶眼瞅着就要进门,这话若是她听见了,可怎么想我们这一房。”
浮珠也知道自己嘴快说错了话,噘着嘴不死心地辩解,“我就是瞧不上三老爷身边那如意,拿腔拿调,还以为自己是主子呢。”如意这事儿我和母亲是知道的,与三叔是不清不白,但母亲不好过问小叔子房里的事儿,也就没上心。
“小姐,小姐。”
刚出了凌菡苑,只见眉儿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在我耳边一阵低语。
“人呢,在哪儿?”我神色一凛,冲她问。
说罢,一个不起眼的小丫头从一片阴影处钻了出来,脸色平静地向我服了服身,同样在我耳边龃龉了一番。
“什么?”我脚下一个趔趄,几乎站不稳。这,这太疯狂了。
“此处多有不便,还望郡主随奴婢快些。”她一双灵巧的眸子左右看了一圈儿,又低下了头。
我狠狠地一跺脚,跟在了她的身后。
今日内院被抽调了诸多人手,所以比较冷清,我被领着七拐八弯走了一段路,也没碰到几个人。
“到了,主子就在前面那梨树下。”那女子略一停顿便离开了。
这地方,我环顾四周,该是梨颂堂,小时候我和哥哥经常在那边用弹弓打梨子吃,如今几年却是无人问津了,的确是个隐蔽的好地方。
所谓近乡情更怯,远远的,我就看到满树郁郁葱葱下那抹袭长的身影,随着刚刚落尽的雪白梨花透着亲涩的香气,踩着脚下窄窄的鹅卵石子路,我竟挪不动步子。
“你来了。”他慢慢转身,俊俏的容颜,薄唇勾起,无尽的惬意,丝毫没有暗会佳人的紧张感。我哀哀叹了口气,原本因紧张而僵硬的手脚慢慢放松了下来,提步迈了过去。
“你怎么来了?”
“你三叔成亲,父皇命我来贺一贺。”他不紧不慢地说着,一双深沉的眸子却贼贼似狼,盯得我窘迫地别过了眼,嘴里恨恨地问,“那你怎么来这儿了,这可是内院。”
声音刚落,殊不知,他一把握住了我的手,清澈如玉的声音缓缓传了过来,“你我虽日日在宫中,可我也不好经常去找你,今日,我请了这差事,想着总能想法子见你一面。”
我下意识地想挣脱,他却握的越发紧,温热的触感在指尖婆娑,我俏脸绯红,这是他第一次这般大胆地对我说情话,我的心颤抖的不能自已,微抬眼帘,“那,现在见着了,可以走了吧。”
“当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