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望女儿,怕不得空,提早来了,还给我带了礼物。我忙挑了一副如意吉祥手串和几匣子锦缎,命人送到李大人府上,说是我单独送给孩子添喜的。
等忙过了这会儿,我也吃完了,净了手。等到四下里都安静了下来,浮珠才磨蹭到我身边,将一个黑紫檀祥云样式的锦盒递到我手上。
我左左右右打量了一番,惊诧地看着她:“这是什么?”
浮珠咽了咽口水,凑到我耳根,“今儿一大早,宫里送来的?”
“宫里?”我更糊涂了,我才从宫里回来呢。
她也不说,只在锦盒上画了几笔。
我大骇,三皇子。
手中这个小巧精致的锦盒恍若千斤重,我沉沉地抚摸着上面的纹路,心里乱糟糟的,慢慢打开来了,是一个普通的玉质摆件,一颗精巧的骰子,雕刻的也算惟妙惟肖,真正蹊跷的是里面竟镶了一颗更小的红豆,难不成约我打麻将?我稀里糊涂地想着,边下意识地婆娑着这沁凉的物件,边默默念着:骰子,红豆,骰子,红豆,脑中灵光一闪,顿时想起了什么,刹那间,我双颊绯红,滚烫滚烫的,握着摆件的手似要烧起来一般,即使作为一个现代人,我还是羞涩难当。
“小姐是怎么了?”浮珠发现了我的异常,奇怪地看着我。
“无,无,无事,你下去吧。”我感觉自个舌头都是烫的,等到浮珠莫名其妙地离开了,我虽然不敢相信,可这是不是太巧了。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我这是被表白了,还是以这样一种隐晦的方式,如若我没有猜出这首诗,岂不是白费了他一番心思。这样说起来,真是白白徒增了一番烦恼,这事儿太乱了,三皇子如果真喜欢我,那他怎么敢,我可是皇上封的郡主,明明上次宴席上,他还说当我是妹妹一般照顾的。何况,我才多大,发育还没完全呢,又有哪一点是能够吸引他的呢!这里面的心思绝对不一般。可问题是,我看到这些,心底居然隐隐的蠢蠢欲动,是不是太久没有爱情的滋润,看到个帅哥就把持不住自己了?
骰子我吩咐流云,同那块玉佩放在一道。
稍稍休息过后,我便去碧霄院给母亲请安,却看到了许久未见的哥哥,哥哥说起了明日去小舅舅家做客的事儿。母亲娘家姓魏,外祖和外祖母已经去世了,所以一门三个兄弟已经分了家,大舅舅长年外放,去年考绩时父亲帮着走了门路,又评了优,今年继续留任惠州知州,惠州隶属安阳,是个富庶的地方,大舅很满足,而二舅很早已经去世了,留下了孤儿寡母在老家,小舅舅在京城今年翟升了三等侍卫,前途无量。
母亲已经三个月了,李家娘子说胎位很稳,母亲气色很不错,加上我和哥哥在一边添趣,看得出她很是开怀,为我和哥哥每人剥了一碟子瓜子肉,也不见疲惫。我们劝她不要累着了,她却说自己高兴。这会儿子我反而安心了,母亲手段狠毒又如何,只要她好好地比什么都强。
哥哥只比我大三岁,开春就要走了,我一直想送一个特别的礼物给他留个念想,却苦于不知道送什么。
我因着年初一到年初十五都是要到宫中请安的,母亲又怀着身子,不方便,所以家中一切迎来客往母亲唤了容瑶帮衬,这也是对她这段时间乖顺的奖励,让她在各家长辈面前露露脸。
母亲自然问起了我今日入宫的情形,我一一答了,也说了太后的异常,哥哥帮着一起参详,也没弄明白太后的意思,但是母亲想了想,将关于太后的诸多传闻告诉了我,嘱咐我,既然太后喜欢我,那我不妨这些日子日日到太后跟前孝敬,毕竟比起皇后和昕妃的野心,太后那边要安稳的多。
哥哥又说起今年十五的花灯节,说在家等着我一道去,像往年一样带着我好好闹一闹,我自是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