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小叔叶覃就来拜会祖母了,他年方二十,尚未成亲,但是已经订了滁州知州丁家的嫡次女,当初叶覃跟着大哥一家均在滁州,大哥是安阳的知府,比丁家官大一级,也算门当户对,如今,却是丁家女要远嫁了,叶覃今年又进了了同进士,如今也是翰林院修撰一职。
叶府一门子都是正经的读书人,叶覃也是如此,生的肤色白皙,斯斯文文,穿了一身藏青色夹袄袍服,恭敬地朝着老太太行大礼问安,又受了几个小辈的礼数,一屋子还算融洽。老太太表示关心地问了好几个问题,我眼瞧着小叔拘谨地回答着,中规中矩,一看便是个榆木脑袋,在老太太面前胆色也小,想必出身庶子,从小被老太太打压惯了。
“小叔的住处在希宜院,已经安置妥当了,是个好地方,景致极好,小叔以后若是有什么缺了少了的,只管跟老太太说,我来安排。”杨姨娘已然端出了一副掌事太太的派头,亲切端庄地打点着,态度相当热络。
“哪里哪里,多谢母亲安排,多谢表妹周旋。”叶覃十分感激欣喜地又是一番致谢,居然直接唤杨姨娘为表妹,倒也讨巧,毕竟名义上也是不错的,但却不讨喜,老太太随意地瞥了一眼叶覃,满眼的不屑一顾,但看到自己侄女这般长袖善舞还是十分受用的,紧接着老太太又拨了自己的丫鬟如意去伺候叶覃。我冷眼瞧着,张大了嘴巴,瞬间就想起了昨日浮珠说的那个意外事件来,可见这如意能够拨到叶覃身边伺候,一出美人计,想必她在老太太身边使了劲的,她一个姨娘不可能塞人到小叔房里,但借着老太太就可以了。
问题是,这叶覃还十分欣喜的模样,想来对于那天得了杨姨娘的关照还十分感激呢,也是,他一个庶子,在嫡母身下讨生活本就不易,对嫡母想来畏惧,生怕惹恼了嫡母,自己的前程都得靠着父亲才能有所进益,自然得巴着老太太。
我直接回了母亲的碧霄院,已经有管事妈妈在秋水居等着母亲回话,我与母亲耳语了一番,直接带着母亲身边一直跟着管事的黄英和紫鸢去了秋水居,说明了情况,打发了一众人去老太太的东荣堂。回来又悄悄吩咐了红袖和流云几句话。
不消一会儿,阖府祝祷太太有喜的消息不胫而走,大伙儿纷纷表示太太素来为人和善,敦厚大方,虽说那年生养小姐时伤了身子,但老天仍是保佑,来年一定能再添儿个嫡子或嫡小姐,为叶府开枝散叶。小姐也是大方,还能想着府里的下人,每人赏了赏钱,全府一片和乐融融的。
打听消息的眉儿回来说,杨姨娘听了这个消息以后气的脸都绿了。杨姨娘心里着实愤懑,说来说去,就是一个嫡字绊住了自己。
我却在母亲的房里笑得肝儿都颤,母亲直数落她这事儿做的小家子气。
很快,母亲有喜的消息就在京城传了开来,陆陆续续的上门贺喜的,送礼的络绎不绝,因老太太在府里,大家自然要顺便拜访老太太一回,加上接手了中馈,老太太本就忙的很,又要抽空接待他们,我是收礼收的手累,老太太却是忙的要晕倒了。
碧霄院东厢房,我正在描着花样子,女红上我的针线功夫还有待打磨,可描的花样子却是新奇讨喜,正催着擅长女红的锦瑟用这花样子给未来的小弟弟做衣裳呢。锦瑟是我屋子里的一等丫头,也是家生子,母亲是内院一个管花木的管事妈妈,为人十分老实,还有待打磨,就是投了我的眼缘,我倒十分喜欢她。
浮珠从外面进了来,气呼呼地径直走到了我跟前,给原本就满当的绿萼琉璃茶盏里续了汤色纯正的祁红茶水,我无奈地瞥了她一样,“说吧,什么事儿这么生气。”
没想着,浮珠却是痴痴地笑了起来,弄得屋子里的流云和锦瑟都是莫名其妙。
“小姐啊,也就是您和夫人好心,这中馈里的一桩桩一件件还派了张妈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