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已是熊熊火焰,萧尽然下榻的地方是京畿中的魏国公府,这些年,除一管家别无他人。
荒废了多年的院子,随着大军驻扎又热闹起来。
叶芙四方院中,天边一轮皎月烧得通红,而地上一口井水映着圆月凌凌波光。
“殿下,你记不记得我们小时候经常在这里玩,那次你还差点掉井里,为此,父亲罪责了我二十军杖。”
“嗯。”叶芙隐约记得,不愿细想,“我有点累了,有地方休息吗?”
她说是歇息,躺在床上哪里有睡意。
夜异常的静,银辉覆窗棂,灯火煌煌,她翻来覆去苦思不得解。
公孙奕不紧没想杀她还派朱戟搭救,那是谁要取她性命?转念一想又不对,他那人杀人不眨眼,睿儿都不放过,又怎会施救?
“昭阳,你要一直恨着一直活着”
耳畔他清润的话反复侵蚀
他是想留她一人在世间受尽折磨,一定是这样
“殿下,醒了吗?”
迷糊睡去,破晓时分,是萧尽然叫的门。
“醒了。”叶芙坐起身,青丝如瀑及腰乌黑。
以前总是青鸾为她梳妆,那丫头手巧得很,繁琐发髻从来难不倒她。
叶芙笨拙,只得挽起长发用一支银簪固定。
推开门,萧尽然和煦笑着,端着一盆水道:“殿下,我们行军都是男儿,没人伺候你,皇宫建成前,只要你不嫌弃,我每天给你打水洗脸。”
“表哥,你就别殿下殿下的唤我了。”叶芙哭笑不得,接过水盆端回屋里,“你是打下江山的人,称帝是迟早的事,我一个弃妇怎么担待得起?”
“什么弃妇!我不准你这么说自己!”萧尽然兀地钳住她手腕,动作过大,装水的铜盆扫落在地,水泼湿了叶芙半截裙摆。
叶芙愣着,萧尽然立刻缩回了手。
气氛尴尬凝滞,他搔了搔耳朵,“殿下,你知道,我喜欢你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次回来,我想,你要愿意的话”
“表哥,你还是你,而我已经不是我了。”叶芙截断了他的话,蹲下身把铜盘拾起。
萧尽然抿了抿唇,下一刻接过铜盆笑了,“我不会逼你,给你打水去,一会儿带你去见一个人。”
说是见一人叶芙并未上心。
进入天牢,叶芙脚下生了根。
潮湿的天牢中,空气中弥漫着腐烂发臭的味道,男子套着拇指粗的铁链,靠着角落坐着。他耷拉着头,黑发掩住半张面容,黑衣破烂,血痕无数。
多年前,他也是这般落魄被押送太和殿中。
如不是见这般血腥场景,叶芙都快忘了,他并非生来就清贵不凡。
“公孙奕,只要你招认还有哪些部署,我可免你皮肉之苦,让你死个痛快。”萧尽然屈起的指节敲了敲天牢大门,牢门是手臂粗细的铁栏,即便武艺高强也插翅难飞。
公孙奕手里捏着一根稻草,一节节折断,置若罔闻,爱搭不理的性子并没被酷刑磨灭。
“不说也好。”被无视的萧尽然也不恼怒,一记眼色投向身侧的狱卒道:“打,狠狠的打!打到求饶为止!”松语文学Www.16sy.coM免费小说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