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求死?”他执着地问着,语气一如他的重复固执,似乎有些无奈,有些疼惜。
凤栖摇了摇头,看着眼前这张还是苍梧的脸,摇了摇头,但是听着声音,疼惜?苍梧现在只疼惜那个女骗子,才不会疼惜她
果然,她是醉了
还好,她分得清,纵然她看见的是苍梧的脸,她还是知道眼前的是九衡的。
因为苍梧只会对她生气,才不会疼惜她!
凤栖撑着自己坐起来,坐了好几次都坐不稳,也便不再讲究,偏头靠在九衡肩头,沉默许久,抽了抽发酸的鼻尖,缓缓开口,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哽咽和艰涩。
“阿娘说过,最难的,不是痛苦和漫无边际的黑暗,而是没有一个值得托付背后的人。倘若没有一个人愿意相信你,活着,和死了没有任何区别。爹爹死了,阿娘死了,我就只剩下苍梧了。可是苍梧不相信我先生,这样活着,我”
凤栖说着握起拳头敲在她的心口,“我这里好难受!”
“我知道你难受。可是要是你死了,苍梧怎么办?”
“他怎么办?”凤栖扬起小脸,看着这还没变回去的苍梧的脸,越看越气,越气意识越模糊,最后大喝一声。
“你不就盼着我死么?我死了,就没人阻止你跟你的将军夫人卿卿我我了!我死了,你们不就可以日夜缠绵了吗?你高兴还来不及,还管我死活做什么?!”
“苍梧,我跟你说,你就是瞎!我在你跟前这么久,你都认不出我来!来了一个冒名顶替的女人,你怕摔怕碰地捧在手心,她说什么你都信,你是真的瞎!”凤栖指着苍梧,一边站起身,一边骂着!
“我非礼她?”她嗤笑一声,然后朝着苍梧“呸”了一下,就开始脱衣服,“我他妈是个女人!非礼她个屁!”
“除非我脑子他妈的有毛病!”凤栖扯了好几下腰带才扯开,扯开后脱了一件又一件,仿佛是要身体力行地证明,“你看看!你看看!就我这样,他妈的,连作案工具都没有,还他妈的非礼她?”
凤栖醉得一塌糊涂,她做了一个梦,梦见她看见了苍梧,梦见她在他跟前,又气又委屈,想骂他想揍他,又舍不得。
迷糊间,苍梧竟然冲她低低的笑,一如幼时般宠溺,又如再相逢的偏爱,她再也顾不得其他,扑进他的怀里。
他把她搂在怀里,一下比一下紧。
他把她压在身下,低头吻过她的唇,吻过她的颈项,吻过她的锁骨,吻过她的心
她感觉自己像是被剥了壳的鸡蛋,被苍梧捧在手上,他掌心的老茧磨砺过她的每一寸肌肤,温柔而又粗鲁,她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像是三月的春风拂过,在苍梧的手里,她如被折弯的柳,每一寸每一分都随他起起伏伏,随他而动。
又如夏日的沙漠,黄沙满地,烈日炙烤,仿佛体内的最后一滴水分都要蒸发,急待一场滋润的甘霖。
宛若飒飒的秋风扫过,苍梧领着千军万马,毫不留情地踏遍她的身体,每一毫厘都是他一个人的领地,里里外外都必须留下他独特的痕迹和味道。
她紧紧地抱着苍梧,苍梧紧紧地搂着她,像是要把对方都揉进自己的身体,合为一体。
男人满足的喟叹,仿若窗外簌簌而落的大雪,覆盖着大地,把凝结的精华埋进最深处。
凤栖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日。
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感觉浑身像是要散了架一般酸痛。
窗外的雪光泄进来,宽大的衣袖滑落,露出她的胳膊,一晃神,凤栖脑子“嗡”了一下。
随即她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却因为腿软,险些栽倒在地。
身上宽大的衣袍,不是她的,衣服的绣样钩丝,都是苍梧衣袍独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