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过后,冬日的安定国迎来了第一场雪。
雪花纷纷扬扬飘到太子住的东宫,此时的许默正跪在东宫外,欲哭无泪地仰望天空。
什么时候下不好,偏要在他被父皇罚跪的时候下雪。
女太傅,要不要这么认真,如今他被父皇罚跪不说,临开年两个月还得闭门思过。许昌,你干嘛这么好心,你不给她喝不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许默把所有人都吐槽了一遍后,猛地想到一个问题。
如今所有人都知道他下巴豆的事了,在唐真真心里自己的形象不是彻底毁了。
完了,她会不会就此嫌弃自己。看来,他以后得对她好点才行。
许默想了半天,却不知道,女太傅并没有把他放巴豆的事透漏出去,而且唐真真根本没空想他的事,她正烦恼另一件大事。
将临年关,圣上叫他们刚入学堂的学生每人都要在年关宴会上表演。
公主已经选好了霓裳羽衣舞,刑部尚书赵雷舞剑,而她还没有头绪。
剑术课上,唐真真执着拿把青色的剑心烦意乱地挥了几下。她一只手托起剑身,叹了口气,毕竟是女孩子在盛宴上舞剑算什么。
再说,赵雷报了剑,她怎么能和他重着。
许惠雅站在一旁,看她皱起眉头,把剑丢在边上,走到她身旁出主意道:“真真,你可以报上牡丹图,我不是教过你的。”
对呀,她可以绣上一幅牡丹,离宴会还有二个月,她花上一个多月绣完就可以了。
唐真真冲她感激地一笑,匆匆去报上自己的节目,在自己名字后写下牡丹图。
此后的一个多月,唐真真一下学堂就回家绣牡丹。布料她选的是金色的,大红大红的牡丹绣在上面色彩鲜艳,着实好看。
她的那幅牡丹图是在大雪纷飞的一天绣完的。与此同时,许惠雅的霓裳羽衣练得也差不多了。
她们约好在学堂,许惠雅跳霓裳舞给她看,唐真真把她绣好的牡丹图拿来。
那日没乘想正下着鹅毛大雪,隆冬的天气仍让人穿了狐裘也忍不住把脖子往衣服里缩。
就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小公主披这过肩的头发,穿的是红色的水袖衫,手腕上也搭着条艳红的丝带。
她拉着唐真真往外面走,嫌弃学堂里跳不开,执意要在学堂外跳。
唐真真看许惠雅穿得单薄,拽住她的袖子,好心劝道:“外面天气冷,就别跳了。”
她回头气恼地瞪唐真真,为什么不跳。再看那群人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眼里的惊艳极大满足了她的虚荣心。这么大出风头的机会怎么能白白放弃。
唐真真只好看她固执地立在梧桐树底,在洁白的雪地里踮起脚尖,甩起宽宽的红袖。
一众子弟跟着她们走出学堂,自发地在许惠雅身旁围成一个圈,看她在纷飞的雪中起舞。
许惠雅红袖划空而落,伴随着大片大片的雪花。她的红裙长到脚踝,稍一蹲身便铺在雪地上,宛若一朵娇艳的牡丹在雪中绽放。
当真是翩若惊鸿,婉如游龙。
一众人眼里的佩服,赞赏越发明显,许惠雅跳得愈加欢快。
她的一头墨发散在肩上,舞动起来时飞在空中,大朵大朵的雪花瓣肆无忌惮地落在她发间。
这美景赏心悦目,可唐真真手心冒出汗珠,紧张地看她跳舞,她身子这么娇弱如何受得了这冰天雪地。
仿佛是在验证她所想的,许惠雅的脚步逐渐慢了下来,发丝湿漉漉的,发抖的指尖沾有冰凉的雪水。
许默正在闭门思过,要是他在的话也不会由着许惠雅这样跳。而女傅也不在跟前,去叫她来许惠雅肯定不能撑得住。许昌是男子,冒昧去扶她肯定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