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湛刚一呈上画,立即得到皇太后的赞赏及数不尽的赏赐。
御用画师神乎其技的画功,再一次达到众人望之生叹的巅峰!
“要同我回家吗?”坐在回湛府的马车上,湛刚瞅着义弟,心情大好地问。
阎昭凌狐疑地瞥了义兄一眼,揶揄地开口。“真难得,自从你成亲后,几时听你说要回家还这么开心?”
瞧了眼朱雀大街繁荣热闹的街景,湛刚唇角微勾,没给他答案。
“我就不过去凑热闹了,帮我把皇上赐的上等苏锦全送给干娘,接下来就等皇太后寿宴时再聚了。”
一思及湛母可能会在他耳旁碎碎念,他心里便直打寒颤。
湛刚笑了笑,并没有勉强他。
义弟向来潇洒率性,可想而知,最怕的便是长辈的叨念。
风尘仆仆地回到湛府,画袋尚未放下,娘亲忧心忡忡的模样让湛刚一颗心悬在半空中。“家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总算肯回来了?媳妇已经病了好几日,你还不快进屋瞧瞧去。”
湛母早得知湛刚完成任务,今日会回府的消息,除了忙着吩咐下人备膳外,还差人在后头煮着汤药,片刻也闲不得。
“她病了?很严重吗?”湛刚神色一沉,语气有几分愕然。
“呸、呸、呸!什么严不严重。许是你不在家,她心里寂寞得慌,才让病情缓不下来,你回房前顺道绕到后头,把熬好的药汁端过去。”
湛母呐呐地低啐了儿子一声,便往厨房走去。
“她……同娘抱怨什么吗?”这句话并没有质问和责备的意思,他只是单纯想知道,自己在楚寒洢心中是不是真的那么重要。
湛母没好气地瞪了儿子一眼。“我的好媳妇会抱怨什么?除了发烧那天喊着你的名字、哭得惨兮兮外,她同府里上上下下每个人都处得好极了,天天开心得很。”
湛刚拧着眉,掩不住心里的震惊与沉重。
在印象里,楚寒洢脸上总是挂着甜美的笑容,她竟会在娘亲面前失控地流泪?
她因何流泪?
儿子的反应让湛母甚是满意,她抿着嘴笑道:“媳妇的心事怎么会是我这做婆婆的能懂,你是她的刚哥哥,该自己问她去。”
闻言,湛刚的峻脸顿时浮上一抹不自在,他抿唇不语地面对娘亲的挪揄。
湛母晃了晃头,实在拿儿子一脸木讷的表情没辙。
这时熬药的丫头适巧由廊前经过,湛刚回过神唤道:“把药给我就成了。”
他接过满是药味的黑呼呼药汁,转身便往寝房走去。
*
湛刚的脚步才踏进他们的寝房,还未推开门,房内便传来一阵轻咳交杂浅叹的声音,让他蹙起了眉。
推门而人,他的目光却下由自主落在檀木圆桌上的藤篮里。
藤篮里有把剪刀、针线和一只完成一半的男式新鞋,新鞋另一旁则有一只她拿来比对尺寸的旧鞋。
他看得出来,那是他的旧鞋。
莫名的,那双未完成的鞋,为他的心口注入一股暖意。
霍地,楚寒洢在洞房花烛夜所说的话,再次清楚地在耳畔回荡着——
洢儿不知道刚哥哥为了娶我有多少情非得已,但既然嫁给刚哥哥,我就决心要做个好妻子。
她是他的妻子啊……
湛刚将药搁在桌上,手指轻轻抚过鞋面,眸光因为她为他缝制新鞋的举动微微闪动着。
深吸了口气,他移开目光,这才发现原来下只一双新鞋,在檀木矮柜上还有一件新衣。
湛刚愣了愣,不明白他明明待她这么不好,为什么……她还如此费心帮他缝衣制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