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元昊听得叶丞相夫妇来了,略微皱了皱眉,到底起身接了出来。
叶莲在矮榻上见得母亲走了进来,立刻红了眼眶,哭诉道:“娘,姊姊她……呜呜,昨晚……”
“莲儿,我可怜的女儿……”陈氏快步上前,母女俩抱在一起哀哀切切地哭了起来。
左元昊同叶丞相对视一眼,一个昨晚睡错了新娘,一个自觉没教养好女儿,脸上都有些尴尬。
好在洪公公极有眼色,适时提议道:“王爷,屋子里有些闷气,不如老奴把茶点摆在外边水榭,如何?”
“好。”左元昊轻咳两声,抬手示意叶丞相随他出去。
叶丞相歉意的望了妻女一眼,终究还是抬步出去了,岂知他的身影刚刚迈出门口,陈氏母女就同时止了眼泪。
叶莲恼怒的扯着手里的帕子,恨声道:“娘,是那个贱蹄子绑了我,昨晚爬上王爷的床,爹来了,居然都不问我一句,他心里怕是就惦记着给那个贱蹄子求情呢!”
陈氏也是阴沉着脸,应道:“他多少年来都这样,什么时候眼里有过咱们母女?若不是你哄住了王爷,那贱蹄子又是个蠢的,这王妃的位置说不定真是那个贱蹄子坐了。”
“娘,我不要!”
此时的叶莲哪里还有半点温柔娇弱,眼里都是狠毒之意。她自打及笄之后,同娘亲出门应酬,人家当面称她一声小姐,背地里却连那些庶女都敢给她脸色看,反倒是那个又蠢又笨的贱蹄子,走到哪里都是众星捧月一般。
凭什么,就因为她是相府嫡出的大小姐,就因为父亲把她放在心尖上?就因为她的未婚夫婿是忠勇亲王?
她咬紧牙关,隐忍筹谋,终于成功设计得了王爷的怜惜,代替叶兰嫁进王府,没想到一个不小心,居然又被她抢了新婚之夜?她再也忍不了了!
“娘,我们想个办法彻底把她除掉!”
“好,莲儿,不要急,这事还要从长计议。”陈氏揽着女儿低声劝慰着,“别看她上了王爷的床,但王爷想必也更厌恶她了。你爹爹一定会豁出脸面求王爷接纳她进府,你不如再去演场姊妹情深的好戏。王爷心里存了愧疚,就算给她名分,最高也是个侍妾,到时候,你是王妃,她是奴婢,想要整治她还不容易?这世上每日里不知多少人得了“恶疾”没了性命,就是走在河边,也有失脚淹死的呢。”
叶莲会意,低低笑了起来。
陈氏欣慰的拍拍女儿的背,随手从荷包里扯出一条帕子,轻轻在女儿眼角按了按。
忠勇王府初建是由皇帝下旨,太子做的监工,工部哪里敢偷懒,招了无数能工巧匠,耗时半年才完成,每一处院子,甚至每一个角落都可成为一景,而桃花阁水榭又是其中之最。
初春时候,虽然桃花还没有盛开,但枝叶翠碧,花苞处处,映在清澈的湖水里,别有一番美丽。
叶丞相平日最喜赏景作诗,但今日实在无心于此,一杯茶水尚且没有下肚,他就忍不住开口说道:“王爷,老夫教女无方,昨夜……唉,老夫真是无颜见人,以后如何还能在朝堂上立足?”
左元昊虽然气恼叶兰胆大包天,但对叶丞相这位老臣还是真心敬佩。当年,他在外征战,皇帝病倒,整个朝堂都是丞相一人支撑,他从没被粮草军需拖过后腿,若说他的军功有一半是叶丞相的,也绝对不夸张。所以战胜归来,皇兄为他定了叶兰为妻,他也没有反对。
可惜,虎父犬女,那个女人半点儿也没有承继叶丞相的才情秉性,反倒整日习武骑马,挥舞鞭子,横行京师,年前更是在酒楼同男子喝得烂醉,躺在一处,被整个京师之人看了热闹。
他堂堂忠勇亲王怎会要一个如此跋扈又声名狼藉的女人为妻,反倒是叶丞相的次女温柔可人,又善良美丽,多少次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