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树映塘色,湖上有着几艘小船轻荡,虽然没有夏日荷花可赏,但是碧绿杨柳衬着湖边的野花,看起来也别有一番风情。
若是夏日来,不说湖上,就是湖岸边也是游人如织,但现在刚好是山上桃花林开得旺盛的时候,大多数人都上山踏青去了,反而让湖畔显得清净许多。
只是这座湖对于沈凝香来说,根本就是避之唯恐不及的地方。
她记得很清楚,重生前,也约莫是这几日,她缠着哥哥来游湖,结果开始了那段纠缠的孽缘。
自从上个月重生以来,她日日安分守己,不是守在自己的屋里做针线,要不就是进厨房弄点吃食来养颜和孝敬父母,本来以为自己不缠着哥哥去游湖,便不会有这么一遭,谁知道今儿个一早,却被哥哥硬拉了出门,说是这些日子看她整日窝在屋子里怕闷坏了。
天知道她宁可闷坏了,也不愿出门,就怕遇见不该遇见的人啊!
沈凝香满腹的不愿却无法老实说,只得皱着眉跟在沈亭北的后头,绞尽脑汁想着该怎么脱身。
她全部心思都在想着怎么走人,也没注意到沈亭北已经停下脚步,就这样直直的撞了上去,让她顿时迷糊的抬头望着兄长。
“怎么突然停了下来?”
沈亭北好笑的看着她一脸迷糊样,忍不住轻弹了下她的额头,“我说你这些日子是怎么了?突然从一个好动丫头成了大家闺秀不说,就连出来玩都这副走神迷糊的模样。”
沈凝香被这么一说,心中一惊,捏紧了帕子,嘟了嘟嘴,佯装不满的娇嗔着,“哥哥怎么这样说我?我也都及笄了,就不许我变得懂事点?”
她虽然手心急得冒了冷汗,但脸上没有透露出半点真实情绪,毕竟那段在侯府的日子得和其它女人斗,还要揽住男人心,早已学会戴上面具。
若不是有那些日子学到的本事,发生重活一次这样的奇事,她可没把握能够不露半点端倪的过了这些天。
只是看来她还是没扮演好一个及笄不久的小姑娘,本来她在这个年纪是常缠着父兄带着她出去玩,或者是缠着娘要些首饰衣裳、胭脂水粉的,这些日子来却突然什么都不要了,还把自己弄得跟修行似的,大部分时候安安静静的在绣楼里待着,连身边的丫头都有些怀疑,更不用说亲人了。
沈亭北浅笑着定定的望着她,像是要看出她哪里不对一般,只不过沈凝香还是沈凝香,只是,是十年后的沈凝香而已,她这时也镇定了,坦然的回望着兄长。
许久,沈亭北也没看出什么,只能当或许真的如妹妹所说,真是小姑娘长大了,不那么贪玩了。虽然他真的不信有人一个晚上过去就突然转变那么大。
沈亭北淡淡笑着,拉着她的手往前走,如玉石敲击般的声音不疾不徐的说道:“好了,是我想多了,所以今儿个带你好好玩玩,等等顺便带你上街去,你要上次说的春意斋新出的桃花粉,还是那根芙蓉玉簪?不然今儿个都买给你可好?”
听着哥哥那宠溺的语气,看着那温柔的眼神,她高兴的扯着他的手晃着,低下头撒娇,“哥哥最好了!要不,我们也不游湖了,直接去街上可好?”
说着话,她眼中微微浮现酸涩,幸好低着头,没让人察觉。
哥哥,上一辈子,我做出那样的事情,让本来要续弦的你面临了父母相继过世的痛,又要面对他人的指指点点,最后只能远走他乡,你那时候心中必定是怨我的吧?
想到上辈子到死之前也不知兄长过得是好是坏,又想到他现在对她的宠溺对她的好,沈凝香就更怨恨那个不懂事的自己。
想来,就算她不算是出身豪门,却也是被家人捧在手中长大的,吃的用的从没缺了什么,怎么那时候眼界那么的窄,被那男人三言两语哄骗了下,就丢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