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媛湘一开始跟着许锐只是基于“拿人钱财,替人办事”,但自从那天经历严经理的人生故事后,她开始思考起人生的意义。
她今年二十七岁,却浪费了几乎全部的时间在陆久照身上。
她打扮成陆久照最喜欢的样子、喜欢陆久照喜欢的东西、读陆久照就读的学校,就连上班的银行也是为了陆久照而选择——
而这一切,没有一项是她自己喜欢的。
活了二十七年,她才猛然发现,自己竟然从未认真的为自己活过。
幸好她及时醒悟,也幸好命运让她和许锐产生交集,让她在“护卫”许锐的这段期间,意外接触到许多发人省思的人生故事,让她明白何谓殡葬礼仪业、何谓人生的意义、何谓生命的尊严。
但明白归明白,对于一些血淋淋的可怕画面,她终究还是没有勇气直接面对——
例如刚刚在马路上那只被其他车辆撞得肚破肠流的流浪狗。
“那只母狗不对劲。”许锐忽然将车子停靠在路边,眯着眼睛,顺着车头灯看着前方路肩上受了重伤的流浪狗。
“哪、哪里不对劲?”梁媛湘吓得花容失色,早在目击流浪狗被撞飞的刹那就迅速用双手撝住眼,不敢直视前方。
“有东西从它肚子里滑了出来……”许锐实话实说。
有、有、有、有东西从它肚子里滑了出来?
梁媛湘倒抽一口气,差点失声尖叫。“许、许、许锐你别吓我,你明知道我最怕这种事的,现、现、现在是晚上,拜托你别故意说鬼故事……”
“不是鬼故事。”许锐好气又好笑。“滑出来的好像是幼犬,那只母狗怀孕了,我们下去看看,说不定能救活几只小狗。”
说着他迳自开车门走了出去。
“什么?!”梁媛湘放声尖叫。
救狗?怎么救?那只流浪狗几乎被撞得肚破肠流,他该、该、该吧不会是想从母狗的肚子里挖出所有的小狗吧?
老天!老天!老天!他一定是疯了!
但如果他们见死不救,别说那只母狗的尸体能不能完好到明天早上,恐怕连那些早产的小狗们也活不下去……
噢!现在她一定也疯了,因为她发现自己竟然真的推开车门跟着下车。
“许、许锐怎么样?”因为太过害怕,她一路哆哆嗦嗦的来到许锐身后,接着又侧过身避免直视现场,但鼻尖依旧闻到了浓浓血腥味。
“不大好,这几只幼犬几乎全没了心跳,我要帮它们做CPR,你快帮我到附近找把剪刀过来。”许锐一边说着,一边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将母狗以及连着脐带的幼崽们一一捧到西装外套上。
“喔……喔!”六神无主的她压根儿无法问他拿剪刀要干么,只能近乎腿软的冲到一旁的商店街上,用最快的速度买了把剪刀,又以最快的速度冲了回来。
此时许锐早已将所有幼犬身上的胎膜、口鼻里的胎液一一去除,待一拿到剪刀,就毫不犹豫地将脐带通通剪断。
“来,帮我对它们做口对口人工呼吸,我示范给你看,你学着做。”幼犬有六只,他一个人做不来。
“什么?!”梁媛湘的惊叫引来许多路人侧目,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停下脚步协助这些才刚出生就可能会失去性命的可怜幼犬。“我才不要!我、我、我不敢!”
“你做得到。”许锐无视路人们充满嫌恶惊恐的目光,只是深深注视着眼前心地善良的小女人。从她第一次救了他开始,他就知道她的内心有多柔软。“只要我们及时帮它们做CP“,它们也许就能多一分活命的机会。”
“不行,我做不到!”梁媛湘吓得泪水不停在眼眶里打转,可心中某处叫做良心的地方却一寸寸崩塌,让她原先的抗拒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