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她会变得这么爱哭?
为什么会连她都搞不懂自己?
她明明就决心要放弃,也明明说了那么多谎话,为什么她的心就是不能停止去想他,为什么就不能少痛一点?
皇甫爵的存心戏弄,她不是在酒会时就决心不要再忍气吞声了?
要不,她也不会咬他、不会说出那些话。
因为她早知道自己该放弃,就算做不到,也早就决定了不是吗?
所以她说这些话来伤害自己,只是要让她的心死透,只是要用心痛去遮盖她那些不切实际的呐喊与渴望。
“傻盈翾,难道你看不出来……”
“我看得出来,他是来嘲笑我的。”
没让方孙华说完,宁盈翾又往自己心上捅一刀。
她已经把自己伤得体无完肤了,不需要再有人来提醒她——皇甫爵只是来看她笑话而已。
皇甫爵怎么会是来笑她的?
他是男人,自然了解皇甫爵那样的神情代表着什么,而那些话也明显的是一时气愤的口不择言,但盈翾这个小傻瓜居然全当真了,居然因为那些气话而判自己死刑。
“孙华大哥,谢谢你,我想我该回去了。”
叹了口气,将颊上的泪拭去,宁盈翾强逼自己打起精神挤出一抹浅浅的微笑:
“我送你回去吧。”
她这样哭得梨花带雨的要怎么自己回去?
“放心,我没事。”
至少,明天之后,等她哭完,等她真的离开,她就不会有事了。
或许心还是会痛,但应该不会这么痛了。
虽然看得出来她的坚强是佯装的,但方孙华了解,从不轻易落泪的宁盈翾是倔强的,就算如今她哭得像个泪人儿,她的倔强还是不可能改变的,否则,她也不会傻得、逞强得说出那些话了。
“好吧,那路上小心点。”
轻拍了拍宁盈翾的头,方孙华只能任再她故作坚强。
转身走回店里,方孙华还没来得及踏进店门,一条人影已快速奔上前来。
方孙华挑起笑与那人对视,而后指了指宁盈翾离去的方向。
在夜店里,当宁盈翾随着方孙华离去,皇甫爵心灰意冷,完全一副斗败公鸡的模样。
他真的要投降了,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让他如此。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可以这样扰乱他的心,宁盈翾不但做到了,还轻易的将他的心带离了,可向来对付女人不费吹灰之力的他如今怎会落到这般田地?
“盈翾哭了?你又做了什么?”
季岩朔不知打哪冒了出来,欣赏着眼前难得一见的景象。
他能做什么?从头至尾难堪的都是他不是吗?
“就这么投降?为了一个不大高明的谎言?爵,如果我要结婚,应该是不会叫我的未婚妻某某小妹的”
原本只想隔岸观虎,但看了半天,皇甫爵却像只被五花大绑的无牙老虎,让他再也看不下去,只好努力再推一把,免得他舅舅说他怠忽职守。
他又不是存心惹她落泪,她的每一滴泪都是以让他的心滴血不止,但他能怎么办?咬住自己的舌头免得那些拦不住的话又冲口而出,再让宁盈翾那个小傻瓜彻底误会?
若是以往,面对如此的误会,面对这样的女人,皇甫爵的怒气绝对足够引燃火山,但不知怎地,宁盈翾就是有这种天大的本事让他熊熊燃烧的怒气如云雾遇上狂风,不消一瞬就全数消散。取而代之的只有无情淹没他的束手无策,让他别无选择的只能高举自旗。
他或许真的是疯了!
他居然会放弃捍卫自己的尊严,并且想也没想的便决定将之狠狠甩上了地面,亲自践踏得面目全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