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才会拦下他的轿辇,他仍刻意开口喝斥她,“你好大的胆子,胆敢冲撞本王的座轿。”此女自上次一见,便给他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异感觉,今日再见,那感觉仍在。
袁拾春怔怔望着他,她换了一副身躯,再世为人,再站在他面前,两人却如陌路人,相见不相识。
是当初情太浅,爱太薄,还是因为已移了情、变了心,所以才认不出改容换面的她?
她隐下心痛,朝他行了一礼,“民女无状,冒犯王爷,还请王爷念在民女是遭人追杀所致,原谅民女。”
见她告罪认错,辜稹元摆摆手,也没再追究,他素来不是爱管闲事之人,然而此时望着她,却忍不住问:“光天化日之下,是何人追杀你?”
“民女也不知。”她垂下眼,轻摇螓首。
“你不知道是何人追杀你?”辜稹元怀疑她是不想说,上次遇见,她受了牵连,遭人挟持,这次却是遭人追杀,见她接连两次厄运临身,莫名勾起他本就少得可怜的恻隐之心,“既然本王撞见了,你大可明言,本王或许可为你做主。”
她再次摇首,“民女未曾与人结怨,故而也不知是何人想置民女于死地。”
见她似是真的不知,辜稹元正想再进一步细问时,她福了个身,“民女告退。”不等他允许,便径自离去。
她不敢待太久,她怕会抑制不住自己酸楚的情绪,怕自己会忍不住像个被人抛弃的怨妇,满脸怨嗔的责问他,为何移情别恋另娶他人。
情已逝,再多的责问不过徒然,且当初留下是她自己做的决定,与人无关,怨不得谁,他也从未允诺过要等她。
转身离开时,她失落的喃喃低吟两句诗,“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她不待他恩准便离去,他本该治她一个无礼之罪,然而听见她的喃喃低语,他怔楞了下,望住她的背影疑惑的皱起了眉。
“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他记得这诗句,明冬当年在为他说那个嫦娥的故事时曾经提过,可她怎么会知晓这两句诗?
见自家主子一直注视着那女子离去的方向,常四出声问:“王爷,这女子莫非有什么不对劲之处吗?”
辜稹元没回答,吩咐道:“回去后派人调查,“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这两句诗是出自何人之手。”他心忖或许是出自哪个文人之手,所以连个陌生的女子都会吟念,但下一瞬又陡然想到,这大行王朝里并没有嫦娥的说法。
那么适才那女子是从何得知这诗句?
常四没有多问,恭敬的应了声,“是。”
明日便要启程前往寅州,此事辜稹元也没空再细想,赶着回王府见妻子。
回到王府,顾明惠笑吟吟的迎了出来。
“王爷回来啦。”
“这……”略一迟疑,顾明惠婉拒了,“王爷是到寅州办事,带妾身同去,怕会耽误王爷办正事,妾身还是留在府里,等王爷回来。”她打算趁这机会,赶在他回来之前解决掉袁拾春,以免夜长梦多。
他颔首,“也好,本王会尽快赶回来。”
入夜前,常四前来禀告他,“王爷,属下派人四下查问,也亲自前去拜访几位大儒,无人听说过“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两句诗,因此查不到是何人所做。”
“没人听过?”辜稹元轩眉微皱,忖道:“这诗句是明冬生前吟念过,既然没人听过,白日里拦下我座轿的那丫头,又是从何得知?”
“这……”常四对此也答不上话来,“可要属下派人去把那姑娘给找来问个清楚?”虽不知对方是何人,家住何处,但她在那一带出没,只要让画师绘下她的肖像,便能在附近打听她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