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好看的男人。
春雪打量着坐在她对面的男人,他有一张好看的脸,鼻梁英挺,衬得五官十分立体,肤色是健康的麦色,显示出他不只窝在办公室工作,也经常到阳光下运动。
他的穿着也很有品味,脱掉帅气的军装外套后,是一件质料轻软的高领羊毛衣,下半身穿着深咖啡色休闲裤,裤管自然地垂坠,流露出一股不经意的优雅。
是的,优雅。
这男人身上散发的气质毫无疑问就是一种属于英国古典的绅士风,他令她联想起电影里走在大学校园里的教授,斯文俊秀,散发知识分子特有的韵味。
但他比起那些学究教授年轻多了,约莫三十岁左右吧!也比那些关在象牙塔里的知识分子多了些尘世的历练,眼底有几分难以形容的犀利与沧桑。
表面看来,他温文儒雅,似是个谦谦君子,但其实呢?
春雪持保留意见。
她微敛羽睫,掩饰自己带着评判的眼神,总是迷离的水眸也因此避免与他正面相对。
至少在还没摸清他的来历前,她必须适当地保护自己。
基本上,她厌恶男人,虽然严格说来这男人算是她的救命恩人,但她仍没有理由不戒备。
“……所以,你听懂了吗?”
在不疾不徐地向她解释过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后,他温声问道。
她没立刻回答,招手请服务生加满面前的咖啡杯。
这间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家庭餐厅,提供咖啡免费续杯的服务,刚好离她租的公寓套房也不远,有时候,她晚上怎么也睡不着,便会带一本书来这里喝咖啡,直到晨曦破开天边的流云。
她执起杯耳,啜饮着热腾腾的咖啡,不加糖不加奶,苦涩的滋味在唇间回旋。
她慢慢地喝着,杜唯也不催促她,静静地等待。
她在心里的评估单加上一条,这是个有耐性的男人,或者该说,他不轻易现出自己的底牌。
她搁下咖啡杯,终于慢条斯理地扬嗓。“你的意思是,你是我外公派来接我回台湾的?”
“是。”
“为什么?”她轻声问,依然垂敛着眸。“既然他当初那么干脆地跟我母亲断绝亲子关系,现在又何必把我找回去?”
“我说过了,他前阵子脑中风,半身瘫痪,现在身体状况很不好。”
“那又怎样?”
“什么?”他一愣。
她盯着咖啡杯缘,知道自己这样的问话听来或许很无情。“我跟他连一面也不曾见过,就算他生病了,我也没理由去看他。”
“他不是要你去探病,他是希望你回到顾家,培养你作为顾家的继承人。”
“我还是不明白,虽然顾家没有男丁,但你不是说我还有个表妹吗?她可以继承顾家。”
“你外公不喜欢她。”
“为什么?”
他没解释,只是微勾唇,似笑非笑。“你见到她就知道了。”
春雪不语,沉思地抿唇。
杜唯观察她冷淡的表情。“你不想回去?不想见到自己的亲人?”
亲人?
春雪一震,右手捏了捏咖啡杯耳。
“就算你外公对你妈跟你爸私奔的事很生气,这些年来也对你们不闻不问,但毕竟你们之间有骨肉血缘的关系,那是怎样也断不掉的。”
她不吭声。
他继续说服她。“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来说很突然,你一时之间可能无法接受,这样吧,我给你两天时间考虑。”
“两天?”她抬眸望他。
“对,两天。”他微笑。“很抱歉我这人没什么耐心,我在台湾也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所以最多只能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