票盐法在两淮真正开始实施后,贩夫走卒、小行脚商乃至于大的盐商甚至各行各业均纷纷前往衙门缴交盐课,而后甚至出现了抢盐的狂潮,使得灶户日夜不歇的煎盐,只是这一次他们累归累,却是眉开眼笑的,这段时间赚得的银子,可是比过去祖上几辈子积攒的都多。
但是也有些经验丰富的老灶户提醒道:“盐不比粮食,多出来的可以酿酒或者酿酱,盐吃多了身子受不住,要是煎太多卖不完,到时候就麻烦了。”江南多雨水,储存都是问题。
所以灶户虽然增加了盐的产量,但也晓得要控制,不至于高兴过了头。
慕容夜与京城来的官员都捏了一把汗,生怕盐价再次飞涨,但奇迹发生了,承运贩盐的人越多,盐价越低,降到了普通百姓也买得起的价格,是自大楚开国以来不曾有过的低价。
与此同时,缴上来的盐税不降反升,且持续增加,按照现在的涨势,打破历年两淮盐课的数目轻而易举,有望为国库的收入再增新高。
柳盼那番由市场来决定价格的说法,当初听来异想天开,没想到真的实现了。旁人不知道当中缘由,唯独慕容夜内心震荡不已,为她聪慧明了的洞察力而心折。
当天晚上,慕容夜拉着柳盼喝酒,一直含笑盯着她,越瞧越觉得她顺眼。
宫中不乏貌美女子,京中贵媛们也是打小金尊玉贵的养大,风姿仪态皆是上选,但从未有人像她一般,让他愿意停下脚步细细打量,费神揣测她的心思,千方百计的想要接近,尤其初次吻她的时候,他心里竟泛起甜意,就连他也对自己这样发自内心的喜悦感到诧异。
柳盼被他的眼神瞧得浑身发毛,好几次摸摸自己的脸,以为是自己哪里不对劲了,后来她实在忍不住了,问道:“我脸上是不是沾到了什么东西?”难道是今天写药方的时候把墨汁弄到脸上了?
慕容夜摇摇头,依旧笑看着她。
她娇嗔了他一眼。“那到底是怎么回事,王爷为何要这样一直盯着我?”
最近两人属于同居状态,除了不曾突破最后的大防,坐卧皆在一处,还真没发生过今晚这么奇怪的事情。
他心有所感的道:“我只是在想,也不知道你生出来的孩儿会是怎样的玉雪可爱,聪慧无双。”
柳盼刚喝进嘴里的梨花白差点喷出,呛得她连连咳嗽,颊生双晕,一双眼睛水光潋艳,等好不容易缓过气来,她没好气的瞪着他,心道:睿王爷你吓人之前好歹也来个警示啊。
慕容夜并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忽然起身弯腰,将她一把抱起,大步往房里去。
她被他抱了也不止一次,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关系,她总觉得院里的花香格外浓烈,眼前的男人眉目端凝英俊到令人心折,她听到自己心跳如擂鼓,害羞的将脑袋埋进了他怀里,却听到同样激烈的心跳声。
他抱着心爱的女子,也许是已经下定了决心,灯光之下,他的轮廓透着莫名的坚毅,似乎他此刻是要奔赴新的战场,只是声音却是意外的温柔,“怕吗?”
这些日子,柳盼被他揽在怀里安睡,听惯了他的心跳声,也习惯了他身上清冽的男儿气息,她摇摇头,伸臂揽住了他的脖子。
慕容夜狂喜,将她轻放在柔软的床榻上,凝视着身下的她的眼眸,就算两人衣衫尽落,他还是未从她眼里瞧见半点退缩惧怕之意。
长夜漫漫,春宵苦短。
同住在一个院子里,正房里发生了什么事儿,裘天洛与阿汉都能听得到动静。
说起来还是慕容夜的错,他的动静太大,柳盼觉得这一夜几乎去了她半条命,却又不由得暗自赞叹他在战场上锻炼出来的好体魄。
裘天洛难掩讶异,难道王爷前些日子根本没有动手?王爷的忍耐力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