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一个要点——郑静娘说西洋比中土进步百倍千倍!
大云贸易开放,海运也盛行,境内不乏西方来的商人,他知道宇文块喜欢与西洋人打交道,府里的食客之中还有西洋人,而他自己则是根深柢固地认为中原文化更胜西洋一筹,因此不屑为伍。
难道他错了吗?西洋之物也有可取之处?
慕容敬又道:“启禀皇上,内人对西洋事物多有研究,事关小女性命,她肯定不会妄言,恳请皇上让小女一试。”
宇文琰的视线移到了毫无生气的慕容悠身上。
如今太医院束手无策,要找出解药也不知要到何时,他们说若是寻找解药的过程过久,人救活了也是废人,将终身瘫痪且无意识,与其空等不如孤注一掷,或许真能有一线生机。
“皇上,微臣可以作证,慕容夫人确实博学多闻,知晓许多他人所不知的事物。”隋雨莫禀道。
宇文琰瞪了他一眼,这才朝慕容敬点了点头。“朕会让太医院验过药粉,再以大理寺的死囚试验,若那死囚无事便会让小悠服下,尔等先行离宫,若是有好消息,朕会派人告知。”
慕容敬自是明白,女儿虽是他们的,但如今却是皇后,他们不能留在宫里对她的毒伤指手划脚也是天经地义的事,而皇上肯让小悠试一试西洋药粉已是让步。
“微臣告退。”隋雨莫听到了逐客令,遂领着人要走。
适才他被皇上瞪得好生莫名,敢情皇上也是将慕容姑娘会遭遇此劫怪到他头上了,可若不是他这李代桃僵之计,他们两个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人又怎么会相遇?他这算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以功过相抵吧?怪罪于他太不公平了。
“慢着——”宇文琰看着隋雨莫的眼神降到了冰点。“不许伤害慕容家的任何一个人!若是他们有任何损伤,朕唯你是问,唯你脖子上的脑袋是问!”
隋雨莫以为这就没他的事了,不想临走前又被皇帝狠狠地警告,他真是——真是觉得自己里外不是人,父亲怪他,郑静娘怪他,皇上也怪他,而昨夜突然自个儿回来的蒙儿也怪他,怪他为何让封擎出家了,让他有很深的挫败感。
其实皇上不必用他的脑袋威胁他,他也不会让慕容家三口出事,他保护他们都来不及了,又怎么会伤害他们。
深夜皇宫的一角,也有个人在为自己的项上人头发愁。
“姑母,求姑母救救眉儿!”慈宁宫里,惜妃跪在地上哀求着太后。
她操办的寿宴闯进了刺客,不说她那可能即将到手的贵妃金印飞了,恐怕皇上还会向她问罪,那些歌舞妓全是她一手安排的,但她又怎么晓得她们会是刺客。
“冷静点。”徐太后手里端着一盏茶,慢慢地用茶盖撇着浮沫,不咸不淡地道:“你这个样,旁人看了会以为刺客真是你安排的。”
惜妃惊呼起来,“我没有啊姑母!”
“哀家知道你没有,凭你有那个胆子吗?”徐太后轻蔑地扫了惜妃一眼,慢慢地说道:“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刺客来行刺皇上,看来是要让人来清清宫里的妖气了。”
惜妃一愣。“啊?”
妖气?怎么突然转到妖魔鬼怪那里去了?她脑子一时跟不上。
徐太后放下手中的茶盅,不紧不慢地说道:“肯定是上回皇上出宫去灵隐寺时,路上招惹了些不干净的东西才会招来妖邪作怪,若不好好的扫荡宫里的妖气,咱们大云宫将永无宁日。”
惜妃听得一楞一楞,皇后还生死未卜,这时候叫道士进宫作法,皇上会不会大发雷霆?
“总之,这件事哀家自有主张。”徐太后语调平缓淡漠地道:“你下去吧,皇上这时候也无心责怪你,你就安分点,为皇后多抄几份佛经送到凤仪宫表达心意。”
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