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二爷被女儿一连串的质询问得哑口无言。
他一直都知道母亲偏心大哥那一房,也知道母亲对他所娶的继室袁氏多有不喜,连袁氏为他生下的女儿都不受待见,对她们母女俩总是失之公允,但是他又能说什么呢?那是母亲、是长辈啊,身为儿子与晚辈的他与妻女除了顺从之外,也只能承受了。
“你祖母她心情不好,因为你大伯父的事——”
“心情不好就卖孙女,迫害儿媳吗?”骆含瑄打断他问道,心里充满了对父亲的失望。
“瑄儿,不许胡说八道!”这罪名太难听,骆二爷连忙喝斥道。
骆含瑄失望至极的看着他,忍不住开口问道:“爹是不是真要等哪天女儿和娘被逼死或害死了之后,爹才愿意相信女儿所说的话?”一顿,她又摇头道:“不,或许直到那一天,爹也不会相信,只会相信老太太所说的每一句话,相信女儿和娘是死有余辜。”
“瑄儿……”
“算了,爹你回去吧。”她摇头道:“女儿和娘也算是借住在别人家里,不方便招待你,以后有事你就让人传个话过来,你还是少来这儿吧。”
“你不和爹回家吗?爹今日是特地来接你和你娘回去的。”
“女儿以为爹今日是特地来斥责女儿的。”骆含瑄轻讽。
骆二爷登时显得有些窘然,但还是勉强微笑道:“爹是来接你们回家的。”
“女儿既然都被赶出骆家了,就不会再厚着脸皮回去了。”骆含瑄缓缓地摇头,“至于娘——”
“娘也不回去,娘要留下来陪瑄儿你。”袁氏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
屋内父女俩同时讶然转身看去,就见袁氏在彩衫的扶持下,缓缓地走进大厅内。
“娘。”骆含瑄赶紧上前搀扶住母亲,和彩衫一左一右小心的将母亲扶到椅子上坐了下来之后,她才微微地松了一口气,因为娘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娘,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女儿让人去请大夫。”
袁氏拍了拍女儿的手,安抚道:“娘没事,娘只是刚刚在外头站了太久而已。”
在外头站了太久?骆含瑄轻楞了一下。娘的意思是在告诉她,刚才她与爹的对话娘全听见了吗?
所以她刚才指控老太太卖她这个孙女、迫害娘这个儿媳,却被爹斥喝是胡说八道,娘也听见了?那这样娘该有多失望、多伤心啊,毕竟她对她爹的感情可不是她这个便宜女儿所能比较的。
“丽蓉。”骆二爷上前一步,轻唤娇妻。
“二爷何时回来的?”袁氏看着夫婿,面色淡淡的问道。
骆二爷不禁怔楞住了,感觉到妻子的冷淡,这是过去从未有过的事,她是怎么了?他一边心想着,一边开口回答,“三日前。”
“二爷都回来三日了,这才想起我们母女俩,想到要来接我们回去吗?”袁氏惨淡的一笑。
“不是,我早就想来了,只是我刚回家,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娘和大哥又都病了,所以——”
“所以,”袁氏截断夫婿的话,惨然的看着他说:“在二爷的心里,我们母女俩永远都排在骆家那些人那些事之后,永远都比不上那些人那些事对你的重要性,对吗?”说着她有些恍惚的摇了摇头,又自言自语般的低喃道:“是我太傻了,早知道的事又何必说出来自取其辱呢?真的是太傻,太傻了。”
“不是这样的,你们是我的妻女,对我当然也很重要,不然我又怎会一处理完手边的事就赶紧过来接你们回家?丽蓉,瑄儿平时最听你的话,你帮我劝劝她,跟咱们一起回去吧。”
袁氏目不转睛的看着与她结缟了十几年的夫婿,感觉像是第一回真正睁开双眼将他看个清楚。
他的性情是温柔和煦的,从不对她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