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嫔竟然一连多夜去到皇上的寝殿侍寝,原本无宠的人俨然咸鱼翻身,突然受宠了,反观之前让皇上宠入心坎的云嫔却犹如被打入冷宫,皇上再不曾上过景月宫。
众人只觉这也正常,哪个男人能忍受自己的女人不洁,更何况这男人还是俯瞰天下的天子。众人都等着,皇上什么时候下定决心送这女人三尺白绫或是一碗毒汁,让她自我纠结,省得玷污宫廷。
此时景月宫的床上,阿紫睡得满头大汗,梦中,她看到那抹熟悉的明黄衣摆拂过,很快消失不见,她惊慌失措的伸手想去抓住,却陡然落空,什么也没抓到!
她惊醒了,心悸拭着汗,一会儿后,起身下床,要换下汗湿了的衣服。
她没唤人进来帮忙,近来她极少使唤人,因为这些人如今瞧她的目光都带着鄙夷,只是碍着她仍是主子的身分,不敢当面耻笑怒骂而已,为了不想面对这些难堪,她选择不见这些人。
换好衣服后,她睡不着了,见夜已深,宫人们大多都已睡了,原本固定会守在她门外的宫婢,她也撤了她们,要她们以后都不必再来守门,这些人听了高兴,根本不想再伺候她这样的主子。
无人打扰,她披了件外袍,便出了房门,走到了外头的院落。现在已是春天,夜里还冻着,可她不觉得寒。
独自在院里站了一会儿,骞地,她听见轻浅的脚步声。
她心跳倏然加快,呼吸也不由自主的屏住,是他吗?
他来了吗?
她紧攥住披在身上的外袍,深吸一口气后转过身去,眼中的期待瞬间逝去。
“是你?”她一怔,来者手挽着宫灯,却是万宗离。
万宗离瞧见她眼底的失望,心中一阵苦涩。“对,只是臣。”他语气中染着一股失落。
她尴尬道:“万大人不是还在鲁镇查案,什么时候回来的?”她故意轻快的问,不想纠缠在自己方才的反应上。
“臣今日回来,刚见过皇上禀明事情,出了承乾殿后,本该马上离宫的,可臣却不知不觉的走到这里来,打扰了娘娘,臣罪该万死。”
她摇头。“万大人没有打扰到我——不过,这里确实不是万大人该来的地方,万大人还是请回吧。”话说到一半,想起这里是皇宫内苑,外臣半夜私会嫔妃,轻则身败名裂,重则下狱受死。
“臣来此若教人撞见,死不足惜,唯若因此伤了娘娘的名誉,那就是百死难赎了。”他苦笑,自己情不自禁的到来,却忘了可能会害了她。
“我担心的不是自己的名誉,我这名声早已千疮百孔、荡然无存了,我只是不想牵累万大人,才会让万大人快走的。”她自嘲道,现在外头哪个不骂她是个恬不知耻的女人,若真被撞见她与男人见面,也不过是丑事多加一桩罢了。
他脸色一整,“外头的传闻臣在京外就已听闻,方才在承乾殿里也问过皇上,为何不替您澄清,可皇上居然……”他咬牙,皇上居然冷漠的告诉他,要他别管这件事。
她听出他未竟的话是什么,那男人八成冷漠处理这件事,自己不再是他捧在手心的人,就是受尽谩骂与屈辱也是她的事,他不再心疼,不再在意,她的一切已与他无关。
“您可后悔跟了皇上?”万宗离心疼她的问。
她还未回答,手已猝然教他握住。“阿紫,他根本不愿意保护你,你不如跟我走吧,我可以为你放弃功名利禄,带着你与云暮隐姓埋名,咱们三人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可好?”他鼓起勇气急切的说。
她一惊后,抽回自己的手,“对不起,我不恨他,是我将他推开的,我与他之间的事你并不了解——”
“我是不了解,我只知道,有人告诉我,他天天与秦嫔黏在一起,夜夜宿在宣荣宫,更听说他有意晋她为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