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中原标准时间十二点整,大懒虫,大懒床快起床了,不要再梦游仙乡,像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睡懒觉,尿布湿了吧!尿失禁的毛病还没有好对不对?赶快起来穿你的超人披风,飞上月球看火星人医生,你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冷血外星人……”
午夜手机传来铃声震动,一盏床头小夜灯倏地亮起,小小的四方屏幕里亮着光,一张自动输入的大怪脸噘着章鱼嘴,歪斜的挤眉旁比了个手势。
目冷如冰的男子眉锁恼意,怒视手中的高科技产品,一点也没有回话的意愿,任由来电者如疯子般自说自话,穿透脑神经。
他可以切断通话键,甚至是关机,不与对方有任何联系,半夜扰人者本该沉入深海底,永不见天日。
可是依他对来电者的了解,如果他真挂上电话,也许下一秒钟,他会发现门铃大作,一堆警察、媒体记者破窗而入,以为他遭到谋害。
这不是不可能的事,五年前就发生过。
只不过那时闯入的是消防人员和里长,因为有人通报瓦斯外泄,而当事人,也就是他中毒昏迷,极需救助。
被吵醒的易勋抿着薄唇,一副生人勿近的冷冽样,他瞄了眼夜光闹钟,上头的时间让他很想骂人,爬着发低咒几句。
“哇!大老板也会讲脏话呀!看来你真的工作过度,被操出精神病了,教你一个非常有用的民俗疗法,自打左脸三耳光,再掐右脸三下,保证你大病小病全除,三十岁是一尾活龙啦!”
“我,三十二了。”刚好大她两岁。
“咦?你有这么老了呀!看不出来耶!你平常用什么保养,老鼠还是蟑螂尿?我听说蝙蝠血喝了会长寿,你要不要试试看?”好人不常命,祸害遗千年,哈……
听到电话里嘻嘻哈哈的狂笑声,易勋的冷脸又下降数度,像北极融冰。“你有什么事?”
“没事呀!打来闲聊,我怕你睡多了会得骨质疏松、老人痴呆,所以特别关照你,免得你尿床,我很够义气吧?”电话那头的女人扮着鬼脸,神情愉快得不得了。
只要能整到易勋,她比什么都开心,这是他欠她的。
没办法,爱记恨是女人的特权,谁教他在很多很多年前得罪过她,她连本带利再利滚利,非要闹得他整个世界翻过来不可。
“不用,你管好你自己就好。”少来烦我。
“不行,我们是十条麻绳打在一起的好朋友,我怎么可以不管你?快起来上厕所啦!不要一直赖在床上,小心尿憋久了会得膀胱炎,我不想捧着一束白菊花去医院探望你。”瞧!是他才有的福利耶!身在福中不知福,是最要不得的心态。
他还有改进的空间。
揉揉酸涩的眉心,身为被骚扰的受害者,易勋的声音更冷了。“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
轻快的女音带着欢愉笑声。“佛罗里达州的天气真晴朗,阳光普照,我站在黄澄澄的香橙园中,感觉超幸福的。”
你羡不羡慕呀!操劳鬼。她话中的意思大抵是如此。
“我这里是半夜,凌晨两点,而且外头在下雨。”而他想象着把她的头像柳橙一样的捏爆。
“哈!哈!哈!我晓得呀!不然我干么打电话给你?可怜的小勋勋工作到深更半夜,身边只有一盏孤灯陪伴,想想多心酸,你凄凉的晚景可见一斑,我同情你。”她边说边笑,还发出大口吸吮橙汁的美妙声响。
同情……易勋咬着呀,差点捏碎蓝芽手机。“你怎么不说你打扰了我,我刚好和女人在床上翻滚,做着耗费体力的运动。”
“哈!”又是大笑声,笑得通话中发出呛气的杂音。“别人我是不清楚,可是换成你呀!脸上长过几颗痘子我都如数家珍,你根本是孤僻鬼,天生的低燃点冰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