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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能活着就是好,人只要活着,把日子过下去,定会越过越好的,瞧这,她这不就遇见大贵人了,正往发家致富的光明大道上走去。

    她朝着朱佾开嘻嘻一笑,可朱佾开被她这一笑,心气又不顺畅了。

    “以后不许这么对别人笑,难看死了!”他端着要进窑的一大盘饼干,对着伏幼管头管脚了起来。

    真要笑,也只能冲着他。

    伏幼朝他扮了个鬼脸,扔了他一小把面粉,无声的道:谁理你!又不是我爹。

    她现在心情好得直上青天,随便朱佾开怎么说都无所谓。

    朱佾开果然没能在伏家过这个年。

    年三十的前一天,他不只带走伏幼所有的糖霜饼,也带走三十几个大小瓦罐的酱菜。

    李氏听说他要返京,又把做好的糖蒜装了五、六个小坛子。

    她对朱佾开的印象很好,只是印象好归好,落难的凤凰毕竟不适合鸡窝,虽然这么优秀的年轻人往后应该很难再看到,不过能回家总是好的,家里该有亲人盼着他早归,对不?

    这么一想也就释然了。

    “你这是想开酱菜铺?”伏幼可有点惊悚了,这么多酱菜要吃到何年何月?

    “你不知道什么叫土仪吗?”送给太子、皇帝、官员、下属之后,还能剩下什么东西?倘若他们吃得好,就会自个儿派人往舄水镇来买。

    他是变相的帮了李氏一把,可他什么都没说,付了银子,让车夫把所有的东西都搬上车,这一搬,足足放满了五辆载货的马车。

    要朱佾开来说,这真的不多。

    “你一路顺风。”临别,伏幼的喉咙有些干。

    离别从来都不是什么让人欢喜得起来的事,就算多少文人墨客都很自我安慰的说离别是相聚的开始,可是离别逼在眼前,谁能轻松以对?

    她第一次明白,什么叫作心在油煎。

    看着她把唇都咬白,朱佾开忽然发现自己没那么怨气冲天了,这丫头的心里是有他的吧?

    一行十几辆黑漆平头马车加上油布车,浩浩荡荡的出发了,伏幼站在门口望着,直到看不见车队。

    “咱们也去试试那几件过年要穿的新衣,这段日子忙得够呛,就连年货的事都交代商家送到家里来的。囡囡,晚点陪姥姥和娘去街上的糕饼铺子买点年节你们爱吃的零嘴吧!”李氏见不得女儿脸上的惆怅。

    伏幼拍了拍自己的脸,重新振作的扬高声音,“好的娘!”

    三十那晚,一大家子围在一块吃团圆饭,伏幼心想朱佾开这会儿是到了哪?应该会在打尖的驿站,还是在饭庄叫顿好料的吃吧?

    他可穿暖了?可睡好了?

    初一,他们一家子兵分两路,伏临门带着儿子去拜访素有往来的友人店家,李氏则简单多了,她带着李憨两老和伏幼去了金山寺祈求平安,父母寿长。

    年初二,家里来了让人意想不到的人,李氏的哥哥李浣和嫂子丘氏。

    两夫妻风尘仆仆的,当下人通报,李氏赶出来看见自己大哥那历经磨难的脸和眼,一个老得太早的沧桑男人,压抑不住的呜咽了出来。

    她和李浣相差八岁,小时候父母忙着在田地里刨食,她就是哥带大的,一个八、九岁的孩子带着不满一岁的她,老实说她想象不出来那是什么样的光景,到底是怎么替她把屎把尿哄她睡觉,还把所有他自认是好的吃食都让给她?

    她还不到八岁,大哥就为了生计去了别处当学徒,做那学徒辛苦万分,要端痰盆子、清尿桶,吃主人家的剩菜剩饭,睡的是长板凳拼起来的床,还不时得让师傅太太骂着玩……这些事他从来都不说,总报喜不报忧。

    后来人家说了门亲事,女方见他诚恳认真,不顾家里反对嫁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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