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回过头,便见褚丰华眼神复杂又充满担忧地望着她,诚实地说道:“自然是害怕的。”
她想,无论任何人碰到这种剑拔弩张的状况都会害怕,她也不需要假装英勇。
“既然害怕就回马车里头去,这里有靖南和祖父来处理。”听她说得这般诚实又理所当然,忧心忡忡的褚丰华忍不住被逗笑了。
他的心中更是不无感慨,就这么一个好孩子,怎么他那个傻孙子就是不能早些瞧见她的好呢?累得一个姑娘家得要诈死逃离,又离乡背井的,这事的确是他褚家对不起她,他早先不知实情也就罢了,现在知道了,自然更心疼她,也希望她能和他那个傻孙子和好如初,所以他自要好好保护她。
汪袭绿的心蓦地滑过一道热流,眼窝儿也涌起一股子的热意,老太爷待她是始终如一的好,即使她没承认,可她想老太爷只怕和褚靖南一样认定了她的身分,在这样的状况下,他都还愿意护着她,教她怎能不感动?
先不说她与褚靖南之间的事儿,就冲着褚丰华这份护佑她的心思,她也愿意尽自己的一份力,至少怎么样也不能让老将军晚景凄凉。
“哪有让老人家处理这种事儿的道理,更何况,若是碰上害怕的事便要躲在他人身后,那么活着又有什么滋味呢?老将军且在此休息,我先去前头瞧瞧情况再说。”
望着汪袭绿那纤细却坚毅的身影,褚丰华没有再多说什么,踅回了自己的马车上。
他不是不担心,可他也认为这次的灾难说不定是个契机,可以让这小俩口彼此再次认识一番。
若是当真闹的太过,凭他的脸面,在军中也是能说得上话的,现在就先让他们这些小辈解决看看。
更何况,他也觉得此事背后应该还藏着什么事,他便先不出面了。
飒飒的风声在耳际呼啸,那属于沙场上的肃杀气息却半点也没令褚靖南心惊,他微眯着眼,淡淡的看着带着一队人马而来的赵修缘,并无一丝惧意。
他举目四望,却没瞧见一个自己留在军中的亲卫,不免心生怀疑,但当初他离开军营时,的确也将帅印交给了赵修缘,所以即使觉得有些不对,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问道:“赵副将,你这是什么意思?”
赵修缘早已成竹在胸,脸上虽带着恭敬,语气却显得轻忽,“属下接到了军中密函,说是要护送将军回京说明粮草被劫一案。”
褚靖南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他现在还不清楚是什么情况,自然不能莽撞行事,所以并未针对他的解释有任何反应,而是淡淡的又问:“符大虎呢?怎么本将军回来,也不见他来迎接?”
“符副将在前几天因为率兵迎敌,一时轻忽,被敌人重创,昨儿个已经伤重不治。”
褚靖南的眉头蓦地一皱,心重重地往下沉,他也不过离开两个多月,怎么边关仿佛人事全非?
他暗暗盘算着赵修缘说要送他回京面圣的事儿,究竟有几分可信,他在边关经营了几年,自然知道边关将士与皇城里的权力倾轧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但赵修缘是他的心腹,他一向对赵修缘信赖有加,从没有想过赵修缘会背叛自己。
然而这样的疑惑还未放下,褚靖南心里又窜起了新的忧虑,倘若赵修缘手里真有密旨,那么若是自己抗旨,那他远在京城的家眷就危险了。
想到这里,他心下便起了几分犹豫,不欲与赵修缘硬碰硬,更何况丢失粮草就是大罪,皇上若要降罪,他确实无话可说,可如今他满腔的气怒,就等着把云泸那些士兵杀得片甲不留,要他回京,他又如何能够甘心?
他挺了挺胸膛,胸臆之中自有一股热血让他不想屈服在赵修缘的手上。
“赵副将,等到战事告一段落,本将军自会回京向皇上奏明原委,现在你给本将军让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