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早年丧妻,娶吴氏进门,原希望她善待我家爹爹,好好将他抚养成人,谁晓得吴氏面善心恶,不给吃、不给穿,自己的儿子喝鸡汤、前妻的儿子吃糟糠;自己的儿子上学堂、前妻的儿子做农忙。总算我爹命大,没给打死、饿死、冻死,还好好地活到娶妻生子。
“这事儿,爹爹不曾怪过吴氏,怎么说都不是亲生娘,偏心是理所当然的。只是祖父一死,吴氏就急急忙忙分家,将财产全数霸占,只留两亩薄田给我们一家五口,前年我被童大川害得受伤,爹娘求到奶奶跟前,想借点银子请大夫,却被扫帚给打出门,幸好老天爷开眼,没让我死于非命。
“我还记着呢,我一见到童大川就吓得魂不附体,奶奶觉得有个疯孙女很没面子,后来封了两家中间那堵墙,说好要断得干干净净、各过各的日子。才多久的事儿,怎么老奶奶全忘记了?
“如今我大难不死,运气好,得皇帝赏赐,怎么,这就眼红了?又想回来当我奶奶?对不住,我家正经奶奶和爷爷正躺在山头上呢!”
吴氏过年前一场风寒,还没好完全呢,几次想插话都被小茱岔开,这一火大,气得呛咳不已。
李氏见婆婆无用,连忙说:“小茱,话不是这么说的,咱们总归是亲戚,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怎么能说分就分?”
“是啊,总归是亲戚,想当年家里穷得连一粒米都没有了,我娘上门借一碗米,二婶是怎么说的?二婶说:‘没本事养就别生,生一屋子赔钱货,成天叨扰亲戚,算什么事儿!’您还让我娘把你当陌生人,别老拿亲戚两个字敲诈,这会儿你是不是也打算拿亲戚两个字敲诈?”
“你这个死丫头,嘴巴放干净一点!”
小茱瞬间变脸,她上前一步,啪的一声清脆巴掌打在李氏脸上,怒道:“李氏胆敢辱骂郡主?来人!拉下去,抽五十鞭。”
“遵命。”梓烨留下的护卫上前,一左一右扭住李氏的手臂。
这会儿李氏才想起来小茱已经不是过去的小丫头,哪是能打能骂的?郡主没摆出威风,自己竟忘记这一荏,只想着她的千两黄金,想着至少分个二百两……唉呀、失误!
李氏被抓,童亮、童大河、童大川三个男人却像乌龟一样缩在屋角,半句话都不敢多说,看得邻居心生欷吁。
生这种儿子不如生闺女呢!
李氏见丈夫儿子不敢上前,连张牙舞爪的婆婆也变成小猫,咬牙,她用力推开侍卫,没想到这一推却软了脚,瘫跪在地上。
大家还以为她不甘心,嘴巴还要不干不净,却没想到她是个能屈能伸的,头往地上用力一撞,用力磕起头来。
“我错了、我错了,你饶过婶婶,以后我们再也不会做这种事。”
小茱见状,挥退侍卫,居高临下睨着趴在地上的李氏说道:“你是错了,谁说你是我的婶婶?”
“民妇错了,望郡主大人大量,不要与民妇计较。”
小茱冷笑,这种人脸皮特厚,肯定可以在世间活得很好。
“好吧,饶你一回,不过有两件事,你听仔细了。”
“是,请郡主吩咐。”
“首先,我会找处好风水,把祖父、祖母的坟迁走,往后祭祀的事儿就不劳烦你们。第二,我这人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你们一家六口只有大海对我们好,所以这次进京我会带着他,我会栽培他好好念书,若将来他能考取功名,二房或许还有点指望,否则……”她瞄一眼缩在屋边的大河、大川,轻笑两声。
李氏以为小茱要落井下石,没想到竟是赐恩,她忙不迭磕头道谢。
“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你们家任何人出现在我们面前,对不住,我会立刻把大海送回村里,要不要断了他的前程,决定权在你们。你们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