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生辰?”石履霜俊目微眯,似乎并不怎么感动。“就为了这种事?”
他不喜欢回想往事,偏偏,往事非但没有如烟消逝,还活生生站在他面前……虽说是尘土满面……他双袖用力拧在身后,就怕会忍不住,忍不住……
仿佛知道石履霜会这么说,冉小雪只是静静看着他,双眼凝着笑,。
发觉自己泼的冷水不够冷,石履霜一眼睨来:“冬官长——”
“履霜,你可知……”冉小雪忽然打岔一问,问了出口,却又犹豫是否该讲出来,怕把话说白,他有了提防,以后见不到了怎么办?
石履霜这男人一说起谎话,他的手总会习惯性紧拧在身后,这细微的肢体动作若非极为熟悉他的人,会以为那是他身为冬官副长展现权威的方式。
只有她明白,其实并不是的……
“知道什么?”石履霜忽地警戒起来。
“知道……我连夜赶路回来,还没入过家们呢。”她伸手掩住呵欠,揉揉酸涩眼皮,笑道:“你那里有地方睡么?收容我一晚可好?家里人如果知道我回京,肯定会跑来把我拎回去……”
的确,姓冉的,除了眼前女子外,其他人都有太过强烈的保护欲;保护的对象无他,正是眼前这名女子。
他容色一凛。“下官是未婚男子。”
错了!不该强调这一点。他应该回她说:她自己有官邸,大可回她官邸住,说自己未婚,岂不予人幽旷之感?
发现冉小雪脸上对他这句话并无异样反应,石履霜才稍稍放松下来,却又听见她突然一问:“今日不是旬休么?”
石履霜先是一怔,紧接着有点无法原谅自己:只为才短短半年没见,竟然无法接上她的思绪——是她有问题,还是他自己有问题?
她问这话是什么用意?
戒慎之际,只见冉小雪忽然动手褪去自个儿身上沾满泥尘的外袍。
她这举止教石履霜为之错愕,忍不住瞥向府厅大门,似想确认大门拴上没有、有无闲杂人等在外窥视?她、她脱衣服意欲为何?莫不是想……
将所穿的官服常服外袍脱下卷在肘里,冉小雪咧嘴道:“今天是旬休没错吧!既是旬休,那么退下官服后,履霜就不必把我当成是首长,这么毕恭毕敬的。”
原来只是……如此。石履霜没有问:倘若不将她当成是冬官首长澜冬,要当她是谁?他心底清楚,自己是将她当成什么人。
冉小雪疲倦地吁了口气,脚下一个不稳,往后踉跄半步,重新站稳之际,她看着急忙过来搀扶她的男人,那么天经地义地道:“既不是官,无上下之别,你屋子借我住宿一晚,也不失为朋友之道。”
这不是重点吧!不借她住,跟她是官不是官一点关系也没有。
“履霜,可以吧?”她笑问。
“……”
“可以吧,履霜?”她坚持再问。
“……随便你!”
“真傲娇。”
“你说什么?”石履霜一时没听清楚。
冉小雪兀自微笑道:“履霜没读过听雪楼前阵子才出版的新书么?”
想了想,又道:“也是。你大概没兴趣读那种书吧。”
虽然好奇,但石履霜有预感冉小雪说的,多半不是什么正经的书。
他最好还是别问。反正只消走上一趟书坊,看看目前最畅销的书单排行,应该就能知晓。
“嗯,履霜不问是什么书么?尉兰特别寄来青州给我解闷的呢。”
皇朝打从女帝麒麟即位后,书市逐渐走向多元开放,连禁书都可以透过特殊管道取得,这多多少少跟当今天子的阅读癖好有关。
一听是纪尉兰所寄,更坚定了石履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