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儒之等待已久的圣旨终于来了。
每个跟在他身边的亲信及士兵都以为他教化金虎族有方,又成功融合了两族人,劳苦功高,皇帝必然龙心大悦,重赏之外,说不定还会官升三级,他们也能跟着沾点光。
虽然这么说,但这群亲信及士兵早也把家眷带来了这美丽的塞外,甚至有些单身汉娶了金虎族的姑娘,若司儒之要离开这里,他们也得随之离开,说有多舍不得就有多舍不得。
来传旨的是刘公公,皇帝跟前的大红人,不过他的表情没有众人想像的热烈,反而还有些凝重的感觉。
每个人的心里都忐忑起来,只有司儒之泰然自若地迎旨,似乎一点都不担心。
而老爱和他腻在一块儿的陆芜,则是好奇地打量眼前这个不男不女,面白无须的老人,不知道他带来中原皇帝的什么消息。
“司儒之,跪下接旨。”刘公公肃然道。
司儒之坦然下跪,身旁其他人也跪成了一片,只有陆芜及金虎族人呆呆地全站着,不明白他们在做些什么。
刘公公眉头一皱,司儒之便用眼神暗示陆芜,要她跟着做。然而这辈子从没跪过任何人的她,当然不懂他的意思,还愣愣地直言道:“干么要跪?”
“皇帝的圣旨如朕亲临,所以必须跪拜。”他简单解释,“你不跪,代表对皇上不敬,那么我这个皇上钦定的教化大臣恐怕会被治罪。”
一听到他会被治罪,陆芜再怎么不愿,也只好嘟嘟囔囔地跟着跪,其他族人见首领都跪了,也纷纷下跪。
刘公公勉强满意了,但心里却大摇其头,拿出圣旨朗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使臣司儒之,经六科给事中弹劾,赴金虎族教化一年,未竟全功,有亏职守,族风犹为断发文身,粗鄙不堪。经考量司儒之于该族时日尚浅,朕不为偏听则蔽,故命其续留至我朝文化风行草偃,非朕之命,不得回京……”
“等一等!”陆芜突然举起了一只手,纳闷地歪着头,“你这家伙在说些什么?这圣旨未免也太拗口了,亏你还能讲得那么顺。看你的表情,好像在骂司大人?能不能找个人解释一下?”
刘公公气得火冒三丈,他宣旨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被人打断,那接下来该怎么办?听说这女人是金虎族首领,他即便代表皇帝,面对她的无礼却也不能说砍就砍,但继续念下去嘛,似乎又有辱皇命,而且也剩没几个字了……
这下不只生气,而是又急又气,这女人就不能晚一点再插话吗?
司儒之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倒是心平气和地替刘公公造了一个台阶下,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臣接旨。”反正他也差不多念完了,司儒之恭敬地举起双手。
刘公公顺着台阶将圣旨摆在他手上,心忖:蛮女就是蛮女,连圣旨都听不懂,那山西布政司说的果然没错,司大人的教化有待加强啊!
不过他在京时与司儒之也算有交情,表面上倒是皮笑肉不笑地假意劝告。
“司大人,老奴也不怕得罪人,就提醒你一句,人在异乡,一切要明哲保身啊!这次言官的弹劾,是山西布政司史大人挑起的,而皇上去信问了凉州卫,欧阳大人也对你颇有微辞,对金虎族的教化不以为然,所以……”
接下来的话不用再说了,司儒之一拱手,“下官明白,谢谢刘公公。”
刘公公点了点头,聪明人一点就通,也不必说太多。
总觉得他说的那几个人,什么山西布政司死大人、凉州卫姓欧阳的大人等等都似曾相识,陆芜急忙问道:“你们到底在说什么?那圣旨上写什么?”
司儒之淡淡一笑,耐心地道:“圣旨的意思是,京里有言官弹劾我教化不力,到现在还没改善金虎族的现况,所以皇上不太高兴。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