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飞倦了吗?”他问。
东方荷怔怔地看着站在圆桌前戴着半边银雕面具的夏侯昌,一股热气蓦地从胸口直往鼻尖冲去。
她握紧拳头,拼命地忍住鼻酸,不想让他发现她的情绪波动。
夏侯昌看着她唇边笑意在看到他的同时消逝无踪,他薄唇一抿,眼色也随之变冷。
为什么不笑了?从何时开始她就不再对他微笑了?从他妻妾成群开始吗?但,她从没表示过在乎那些女人,她只是愈来愈不常笑了。
夏侯昌走到东方荷面前,黑眸一瞬不瞬地紧盯着她。
“你走开!想对东方姊姊做什么!”喜鹊立刻张开双臂挡在东方荷面前。
“走开。”夏侯昌眯起眼,低喝一声。
“不!”喜鹊张开双臂,用力地摇头。
夏侯昌眼中戾光一闪。
东方荷的手在同时放上他的手臂,并将喜鹊推到身后。
“喜鹊,不用担心,他是我的旧识,你先到后头的房间里休息吧。”东方荷说道。
知道她仍像以前一样地懂得他的心情,夏侯昌脸上峻色这才稍缓。
“来人。”夏侯昌弹了下指,伸手把东方荷拉到他的身前。
“喜鹊姑娘请。”两个黑衣护卫从暗处现身。
“吓死我、吓死我!”胆子不大的喜鹊被吓到拼命地拍着胸口,还频频回头看东方荷——
那个男人一脸冷酷,看得她直打哆嗦,东方姊姊和他独处没问题吧。
“不碍事的……”东方荷话还未说完,喜鹊便被请了出去,而她则在瞬间被拉入夏侯昌的怀里。
她的脸贴在他胸前冷凉的丝绸上,被他身上特调木香及他钳着她的力气一股脑儿地霸占了。
夏侯昌紧拥着怀里的她,感觉她一如往昔的温热娇软、感觉她靠在他胸前时小手贴在他胸膛的习惯性动作、感觉他的心再也不空虚了。
他贪婪地呼吸着属于她身上的淡香,爱不释手地抚着她的及腰长发,他的薄唇微微地上扬了。
“你的头发长了。”
“而你瘦了。”她抬头看他,忍着用手抚过他凹陷双颊的冲动。
不,她既然逃了这么久,便不能在此时功亏一篑地让他发现她此时心里有多激动。
“不要用这种口气对我说话,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夏侯昌眼色一沉,牢牢握住她的肩膀,厉声说道。
“那你希望我用什么语气对你说话?你难道忘了自己对我做了什么事?”东方荷杏眸喷火,指甲一把抓向他的手臂,希望能抓开他的手。
夏侯昌一动不动地由她抓着,丝毫没有松手的打算。
东方荷见他一脸不知改过的冷脸,她气得厉害,想也不想地便举起摆在身后的铁锅用力地砸向他的头。
啪!铁锅砸向他的头,发出长长一声“嗡”的敲击声。
他的武功原来在她之上,但因为对她完全没有防备,这一下却是完全没避开。
东方荷张大嘴巴,望着他被吓到怔愣的脸,她睁大眼咬住了唇。
几时看过夏侯昌这样的表情?瞧他此时嘴角抽搐,皱眉忍痛,一脸被打呆的傻样。
“你……”她张口哈哈大笑了起来。
笑声就这么一发不可收拾了逸出口中,她笑到眼泪都流了出来,几次想停,可一看到他百般无奈的样子,她又忍不住想笑。
他看着她笑到小脸都揪成一团,看着她握在手里的铁锅——她寻死时,还特意将他当年替她做的铁锅带在身上,代表了对他总是有些在意吧。
“你若能老是这么笑着,我每日被你敲上一记都无妨。”他挑起她的脸庞,举起袖子拭着她笑出来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