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正朝着他们方向驶近,与他们交错而过。
黑色车厢内的人正拉开车窗,而驾着车马的梅非凡和东方荷,便与对方打了个照面——
东方荷一看那个八字胡、面皮松垮、神色倨傲、约莫五十岁的老头,心头怒火陡升。这个家伙一定是辛清风!
“辛大人,喜鹊姑娘已经卖给我家公子,是我们的人了。你休再妄想用喜鹊的血来还老返童,我们也算是帮你少造点恶业,不用太感激我们。”东方荷脱口说道。
梅非凡眉头一皱,立刻快马加鞭朝着前方奔驰而去,只听见一个带痰的老声在他们身后大喊着:“你们竟敢抢我的人,给我记住了!待得我之后搭宝船宣扬东罗罗国威回来,即刻就命人追捕你们,你们最好不要再让我遇到!”
梅非凡趁着对方马车没法回身之际,快快鞭策着马匹,转了几个弯后,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身后张家村的张领惨白着脸色迎接真正的辛大人。
“我多嘴了。”东方荷清清喉咙,看了梅非凡一眼,脸上却没什么疚意。“我就是看不惯怎么会有人以为能用血液沐浴来延年益寿、恢复青春?”
“世间事无奇不有。老天爷给了喜鹊如此不同凡响的生辰,家人又帮她取了这么一个吉祥的名字,一定有祂的用意。如同每一代东罗罗皇族就只会出现一个梅花胎记的女子,而‘巫咸国’里手上有着太极胎记的人,便是注定要被送到东罗罗国来当神官一样。”梅非凡说道。
“说到这胎记,你左手的梅花胎记太危险,太容易被认出来,不如我替你在右手也纹上神官的太极胎记吧。若有人追问,就说你是神官之后,或是鬼扯你是为了求福气,才两个都纹上去的。”
“原来你还懂得如何在身上刺纹图案这门技艺。我之前便猜想罗艳手上的梅花胎记应该就是找人纹上去的。”梅非凡皱起眉说道。
“这种刺纹上去的图案,能用药水洗掉,改天我再教你如何调制药水吧。”她没说出口的是——罗艳手上梅花纹身便是由她纹上的。
在为罗艳刺青前,夏侯昌找来了不下数十人的死囚让她练习,死囚们为了求一份安家银,哪有不允的呢?
“总之,纹身这事便交给我吧,我知道该怎么做。”东方荷拍拍她的头,顺手替她把衣领拉拢一些,免得受寒。
“老天对我真好。”梅非凡笑着说。
东方荷看着梅非凡瘦削的脸庞,想着这人曾有过的荣华富贵,她红唇微抿了一下,却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那个神官巫冷可曾预期到你们如今的命运?”
“他不能预测和他自己相关的命运,而我也一直认为唯有靠自己才能改变命运。我们俩就改变了喜鹊的命运,不是吗?”
两人的目光同时看向仍然昏迷不醒的喜鹊,也同时欣慰的点着头。
此时,救人已救成习惯的她们却万万没想到,这样的一个插曲,竟会在不久之后掀起风波,改变了所有人的命运。
一辆雕饰华丽、车厢足足是寻常车辆三倍大的六马黑色马车,缓缓驶进东罗罗国“灯城”灿烂的夜色里。
原本驻足于燃着数百盏明亮蜡烛的灯树前的人们,此时纷纷回过头,对着这辆马车评头论足了起来。
“是哪个皇亲国戚的马车啊?”
“那镶着黄金的车门全是真的吗?这么张狂,不怕引来侧目。”
“没瞧见马车前后都站了两个黑衣门神吗?要是有不怕死的人敢上前抢劫,八成会被一刀砍死。”
“就算被砍死了,也只能怪那些强盗不长眼,不知道咱们这个凤皇就是死要钱。官位能买、有钱人杀人也只要用银子就能买回死罪……”
“唉,那个罗艳会有报应的……”
夏侯昌将车外不停咒骂罗艳的话全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