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大夫,失礼了。”东方荷命令一名护卫上前,用布蒙住上官大夫的嘴,将人给带进车厢里。
东方荷则坐到了夏侯昌的身边,静静地看着这个曾经在北荻国呼风唤雨,可现在却连一根手指头都无法弯曲的男人。她叹了口气,将脸贴在他的胸前,轻声地说道:“别担心。总之,你在哪,我就陪在哪。”
群树之间,枝叶浓蔽,仅有几束光亮从树叶缝隙间钻出来,洒落在独孤兰君的身上。
他低头看着满脸笑意盈盈的喜鹊,眉头便皱了起来。
喜鹊一看他皱眉头,也瞧得津津有味了——她这师父现在有了表情,看来不知有多亲切啊。
“笑成这样,是打算待会儿死了也瞑目了吗?我可不保证我灌了内息给你之后,你就有本事不死。”他不明白她总是对别人的事如此热衷,竟连死都不怕。
喜鹊皱着眉,很认真地看着他想了半天后,这才小声地说:“好像也没什么不能瞑目的。因为帮人而死,也是挺好的。最多就是遗憾,死前没法子吃到撑破肚皮吧。以前跟着梅公子和东方姊姊,她们都是斯文人,害我不好意思大吃大喝。你又吃得少,我也不好大开杀戒,就这事不好而已。”
独孤兰君瞪着她,很想问她究竟有没有脑子?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无一人例外。
“好吧,我其实是有那么一点点怕,不知道人死了会到哪里……”喜鹊咬了咬下唇,又很快地挤出一抹笑容。“如果我死了,你要记得替我上香,然后多摆点吃的,好不好?”
“你不会死的。”他说。
“真的?”喜鹊小脸一亮,朝他挨近一步。
“我骗过你吗?”
“师父——”喜鹊冲进他的怀里,高兴地抱着他又叫又跳着。
“抱够了,可以办正事了吧。”他冷冷地推开了她。
“够了。”喜鹊无辜地抬高双手,好像方才抱他的不是她一样。“可以开始注入内息了。”
“我多年前也帮梅非凡灌注过内息,只是我那时的内息没现在这么复杂。我不知道这些内息会对你造成什么影响。”他说。
“会不会我以后在睡觉时,体内也跑出一个灰魂和你互瞪?”喜鹊瞪大眼,一脸害怕又期待的模样。
“以你的功力,再等个二、三十年吧。衣服脱掉。”独孤兰君面不改色地说道。
喜鹊辣红了脸,双手立刻抱在胸前。“干么还要脱衣服?”
“我要从你背后的穴位替你灌气。”独孤兰君冷哼一声,找了处树根盘节不那么明显之处,盘腿坐下。“死都不怕了,还怕脱衣服?”
喜鹊一想,师父这话也有理。况且,师父长得这么美,根本懒得看她一眼吧。她于是牙根一咬,飞快地褪去衣裳,立刻冲到师父面前坐好。
独孤兰君看着此时身上只剩一件棉布兜衣,蜜色皮肤泛着年轻光泽,小脸怯怯往前低垂,模样迷人的喜鹊。他紧抿了下唇,直到此时,他才真正地认知到她是个女人。
而且,还是个傻女人。
“师父,灌内息的时候可以说话吗?”她问。
“想内息逆流死掉的话,你可以多说一点。”
“那我再说一句话。”喜鹊回过头,看入他眼里。“师父,如果我真的有三长两短,你要好好活着,不用太为我难过,我会在天上保佑你的。”
“闭嘴,转头。”他唇角不由自主地上扬了一点。
“最后一句——师父,我很高兴梅公子把我送给了你。”喜鹊说完这句,便紧紧闭上眼、闭上嘴。
独孤兰君感觉自己的心重重地被拧了一下。但他很快地抿紧双唇,撇去那些多余的七情六欲。
“你有感动吗?有双眼泛红吗?我可以回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