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如沐春风的面容。
“你们打小便认识喔?梅公子孩提时是什么样子?”喜鹊闻言心一喜,眼巴巴地挨过去问道。
“梅非凡小时候聪明非凡,夫子教过一遍的书,隔天便能全部记起来。六岁的孩子却不像孩子,什么规矩全都懂,乖巧得让人心疼。”唯一的例外就是他们两人独处之时吧,那时的梅非凡会因为练了太久的字而哭、会因为早上不能多睡半个时辰而哭,他则是因为脑中那些叫嚣的魂魔而痛苦着。
于是,当他拥着梅非凡时,梅非凡觉得有人守护、不再孤单,便会停止哭泣。而当梅非凡握着他的手时,她体内的良善会汇成暖流滑入他的心里,为他赶走那些
因为摄魂术而聚集的阴魂,他的心底也会随之平静。
所以,他们喜欢并肩靠在一起。因为当两人在一起时,他们就是平凡的一男一女。可他们的身分却让他们此生都无法平凡,所以才会因为他的一念之差而酿出大独孤兰君阗黑眼里闪过一阵痛苦,但他很快地垂阵掩去那抹痛。
喜鹊看着独孤兰君的背影,不明白他为何不说话了,她还想知道更多关于梅公子的事情啊。
“梅公子这么乖又这么厉害,他的家人一定很疼他。”喜鹊扯了下他的袖子,继续不屈不挠地要和他聊下去。
“梅非凡一年只能和家人见一次面。”独孤兰君扯回袖子,不明白她为何老爱扯他袖子。
“为什么?”她又凑到他身边问道。
因为梅非凡是化名,“她”的真实名字是“罗盈”。
罗盈六岁时成为王储“凤女”,一直为掌管天下,成为未来的“凤皇”而做准备。直到两年前,如今的第十任“凤皇”罗艳侵国,罗盈在他的掩护下逃出皇宫,女扮男装开始行走天下为止……
这些话,独孤兰君全没说出口,只是瞄了:眼喜鹊满脸的期待,漠然地说道:“聊得很愉快嘛,尸体全都跟上了吗?”
喜鹊倒抽一口气,这才赫然想起自己正在赶尸,怯怯地回头一看——
两具尸体仍然一跳一跳地前进,另一具尸体却因为绊到树桩,脸部朝下地趴倒在地。
喜鹊见状,连忙冲到那具尸体旁边,用手扶起了他,嘴里不住叨叨念道:“走路怎么这么不小心呢?万一把脸给撞坏了,我怎么跟你的家人交代?”
独孤兰君看着她胀红脸,努力地把那具比她高半颗头的尸体扶正后,还不忘拍着尸体身上的尘土,爱说话的圆润小嘴不住地说道——
“我也有错啦,只顾着说话,压根儿忘记注意地上。待会儿我走路时会小心一些的……”
“他是尸体,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独孤兰君说。
喜鹊嘴巴一停,全身蓦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妈啊,她刚才居然对着一具尸体说话,那她等会儿岂不是要找人家吃馒头喝茶闲话家常?
“你你——你不要一直提醒我啊!”喜鹊恼羞成怒地瞪向明明没有表情,可她就是觉得他|脸幸灾乐祸的独孤兰君。“你那么闲,不如去看看郭家村到了吗?”
“再一刻钟就到郭家村。”独孤兰君瞄了一眼她还在发抖的手,决定这回好心地不跟她的态度计较。
“你怎么知道?”她怀疑地看他一眼。
“我就是知道。”他深吸了口气,感觉胸腹之间就像有人拿着一把火焰在其间横冲直撞着。
摄魂术让他拥有较之常人敏锐百倍的预知能力,但每到夜里,他体内累积多年的魂体能量,总会不期然地叫嚣着想突破他的意志、控制他这个人。所以他在夜里总是不能睡,也不敢睡。
“是,你厉害又了不起!明明就什么都知道,却不愿意赶尸!收了他们的魂,增加了元气,好处都让你占了,而我却要在这里赶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