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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撑帷毡的撑架歪了,虽然仍受其他力量牵制,还没有真正垮掉,但也导致整座毡房倾斜欲倒。

    芷芙用草席将裂缝堵上,却又很快被狂风撕烂,没办法,她只好找来青烟夜里避寒用的毛毡,用短剑为针,牛皮绳为线,顶着风雪,将毛毡缝在裂缝上。

    毛毡比草席坚韧,但也更难驾驭。芷芙紧握着它,不屈地与风雪搏斗。

    狂风扯散了她的长发,冰雪凝结在她的脸上,可她没有感觉,一心只想保住她的羊和马。

    她终于将裂缝补上,但还来不及庆贺,就听到一阵吓人的“嘎崩”声。

    受惊的马和羊儿当即嘶叫起来,芷芙急忙跑过去安抚它们,可其中一只羊忽然往羊圈跑去,仿佛在里头就能找到安全似的。

    不幸的是,一根松脱的横木在此刻落下,刚好打在羊身上。

    芷芙惊呼一声,奔过去,用力将那根横木从羊身上拉开,可这个动作触动了本来就很虚弱的支撑架。

    终于,随着那根摇摇欲坠的支架倒下,原本互相牵扯着,悬在那里的半座毡房坍塌了,而她唯一能做的,只是紧紧地抱住那只羊。

    当大风雪骤然降临时,常惠正与其他铁匠,在炉边忙碌。

    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顿时一股飓风袭来,卷走了棚顶,吹倒了立柱。

    在轰然巨响中,大棚了倒塌,部分断木草席落到火炉上,引发了熊熊大火。

    “快灭火!”看着着火的木头草席,皮毛毡子到处乱飞,常惠大喊。

    可是每个人,都忙着躲避随着风雪盘旋而至的断木飞毡,只凭他一个人,根本无法扑灭大火。

    狂风呼啸,将燃烧的碎木蓬草吹得四处飘散,幸好风雪太大,因此就算它们落在了附近的毡房上,也旋即被雪花扑灭,没有造成大灾难。

    常惠看铁匠和看守们或四处逃窜,或忙着回家照顾自己的住所,不由想起芷芙和荒野中的毡房,那破烂的毡帷,能抵抗这么大的风雪吗?

    “额图,我们快回去!”他心急的对紧跟着他的额图喊了一句。

    两人冒着大风雪,艰难地往家里走,飞雪迷离,庶挡了视线,风寒刺骨,路滑雪泞,常惠脚步踉跄,却始终不停地往前。

    当他们好不容易回到家时,两人都成了雪人。

    看到风雪中半倾塌的小毡房,常惠一惊,知道芷芙一定在那里。

    他赶过去,掀开帷毡,来不及擦掉脸上的雪,便焦急地寻找芷芙。

    他最先看到的,是青烟和一只羊,它们安然无恙地站在左边储存草料杂物的地方,那里没多大损坏,但门的右侧基本已经坍塌,垮塌的帷毡下,芷芙张开双臂,护着地上的一只羊,满头青丝散落在洁白的羊身上。

    “芷芙!”看她一动也不动,常惠以为她受了伤,不由得惊慌地走来去,跌跪在她身边,气喘吁吁地喊她。

    听到常惠的声音,芷芙忽然抬起头,乌黑的秀发在她猛然回头时飞散开来,像黑色的丝绸般,飞旋在她苍白的脸庞四周。

    常惠震惊地看到,那一向冷硬如石的大眼睛里,充满了绝望的泪水,她失去血色的嘴唇也颤抖不已……她在流泪,可她,是他见过最坚强的女人……

    拂开芷芙脸沾染了冰雪的湿发,他颤栗地问:“怎么了?”

    “羊……死了……”她凄然地说着,抱起地上的羊,将脸埋在羊身上。

    抚摸着她剧烈颤抖的双肩,他明白她在哭。

    常惠希望她能放声大哭,而不是这样催心裂肺的默默哭泣。

    “别哭了,芷芙,把羊给我。”他哄劝着,感到眼睛也阵阵发烫。

    分开她的双臂,他将那只身体还有余温,但已不再呼吸的羊抱起来,对同样满脸泪水的额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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