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缎庄后院小轩。
还未听见脚步声,鸡汤的香气已然飘扬绕鼻而来,谈璎珞这才发觉自己真的饿极了。
可是一抬头,她的喜悦与食欲顿时失了大半。
“小姐请用。”捧着银托盘的是一名有着圆圆笑脸的小丫头。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感到失望,可为什么不是他为她送来吃食的?
怪了,她又干嘛要在乎呢?
“就搁着吧。”她装作浑不在意,摆出一贯千金大小姐的傲娇样。
“是。”小丫头就要退下。
忍了再忍,谈璎珞还是忍不住冲动开口:“你家少爷呢?”
小丫头怔愣地看着她,像是没料到她会有此一问。
谈璎珞脸蛋迅速红了起来,急急挥手,“没、没事儿,你下去吧。”
“好。”小丫头乖乖退下。
“什么好?好什么?”她懊恼地咕哝,气呼呼地将银托盘上的碗碟摆布得砰砰响。“回个话也颠三倒四的,这样的婢子要是在我们谈府早被打将出去了。”
她的怒气在想起“谈府”二字时消散无踪,起而代之的是一抹纠缠着难堪委屈的难过感。
现在家里想必已经是找她找得翻天覆地了。
又或者,根本就没有人找过她?
“爹爹还在为我偷跑去鬼屋查探的事生我的气吗?”她眸光一黯,鼻头跟着发酸了起来。“哼!我不回去了,谁教他打我,还冲着我发那么大的脾气!”
一股苦涩迅速在胸口蔓延开来,她喉头似梗着硬团,怎么吞也吞咽不下,滚烫的泪水夺眶而出。
难道她就这么惹人烦、讨人厌吗?
连堂烬也懒待再来看她,只随随便便叫个小丫头来充数……都一样,他们统统都一样!
“谁希罕?”谈璎珞趴伏在桌上,肩头剧烈抖动着,终于哭了出来。“听见没有!我一点也不希罕你们,最好所有人都滚得越远越好!”
谈礼复原是心急女儿的出走,幸而当夜堂府管家前来报讯,说谈小姐独自在酒楼里醉倒了,被自家少爷带回堂府安歇,待小姐醒来再亲自送返。
一听女儿在堂烬府中,原本心急如焚的谈礼复松了口气之余,也不禁有些暗暗欢喜起来。
然而他的喜悦只维持了一夜,生意上的坏消息却在翌日接连而来。
书房里,谈礼复狠狠地将满桌帐本扫落地上,指着两个弟弟的鼻头狂怒咆哮:“为什么连茶庄那几块地也给卖了?店契、地契是谁从我屋里偷去的?说!”
谈二爷不自在地清了清喉咙,皱眉道:“大哥有必要把话说得那么难听吗?茶庄不也是咱们谈家产业,我们三兄弟都有份,什么偷不偷的?”
“那么你承认就是你偷去的了?”谈礼复额上青筋冒起,暴跳如雷。
“大哥,你尽管放一百二十个心吧,卖了茶庄的那笔款子,兄弟是有好用途的。”谈二爷得意洋洋道,“好吧,就说给大哥听也无妨,反正再过不了多久就有大笔利润回门儿了。”
“什么利润?你一向好高骛远,没赔个一穷二净我就阿弥陀佛了!”谈礼复强抑下熊熊怒火,咬牙追问:“就算拿去投资,也该先同我商量后再作决定——说!你到底把钱拿到哪里去了?”
“我和一个可靠的老相与合股,北上同人单作西凉马的霸盘生意。”谈二爷兴匆匆地道,“我打听过了,朝廷近日来征兵屯粮,有意南征暹罗,咱们若是能抢占这个先机,吃下全西凉的马匹买卖,届时还怕兵部不向咱们下单吗?”
谈礼复犹豫了一下,怒气渐消,却仍狐疑地盯着他。“若当真是如此,那自然大好,可这等朝廷机密,你是从何打听来的?”
“大哥,难道你真以为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