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唱自己专辑里的歌曲。
他的歌声很抚慰人心,渐渐地她不哭了,她揉揉红通通的鼻子,从他身上退下来,尴尬笑着,也尴尬地对他说:“对不起,谢谢。”
“又作恶梦?”
“嗯。”
“梦见什么?”
如预料中那样,她歪着脖子、摇摇头说:“忘记了。”
他拉开距离,把身子挪到墙边靠坐,他两手横胸、态度清楚——今儿个晚上,我同你耗上。
“你可以选择不说,但必须了解,保留秘密是要付出代价的。”
“什么代价?”
“比方……明天,你自己去柳州灭疫。”阿睿知道这种威胁很小人,但他必须。
小希倒抽气,不行、不要,他不在,她连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用力咬唇,她满脸委屈,做出一副小可怜的样子。
“收回去,没用!”他铁了心。
“我……是真的忘了。”她苦苦挣扎。
“很好,我也真的让你做过选择了。晚安,明天出门不要叫我,失眠的人容易脾气暴躁。”
丢下话,他转身背对着小希入睡。
望着他的背影,小希内心纠结,她还不明白他吗?他摆明要她交底,摆明顺我者生、逆我者亡,要是旁的事就算了,可是……她用手指戳戳他背,可怜兮兮的,像小时候那样,但他不理人,再戳两下,他依旧不甩。
小希发出幽幽一声长叹,他没反应。
舔舔干涸的嘴唇,小希知道自己必须妥协,她叹气,低声开口,“我梦见的,都是同一个场景……”
她开了头,他拉起耳朵细听。
小希描述那个晚上,父亲和江樱霞对母亲的要求,一句一句讲得分外清晰,场景历历在目。
阿睿缓缓转过身,缓缓坐起,缓缓地望着她的眉眼,光线不清楚,但他却能清楚看见她的哀恸。
“……我昏倒了,清醒时,人躺在医院里,爸爸雇用看护照顾我,看护不知道妈咪的情况,我哭着、闹着、吵着要见妈咪,到最后爸爸出现,他告诉我,妈咪死了,肇事凶手已经被抓到。
“我很害怕,但我坚持要去拘留所见凶手,爸爸觉得我很烦,他告诉我,他忙得不得了,他必须一个人筹办妈咪的丧事,让我不要捣乱。
“一个人吗?才怪,他的‘助理’陪着他忙进忙出,每次看见记者,江樱霞就对我格外亲切疼惜。
“那个时候,江樱霞还是爸爸的办公室助理,她很会演戏,三年后他们觉得时机成熟,决定登记结婚,结婚的理由之一,居然是因为我爸没办法好好照顾女儿,为女儿着想,他才重新考虑婚姻。
“呵呵,很有趣吧,我早就住到阿睿你家,和阿睿一起上学、下课,我几乎忘记自己的父亲叫做什么?”
她说的这件事,阿睿印象深刻。
当时听到大伯母提起章健华和江樱霞结婚的新闻时,向来甜甜的、弱弱的、圆融的、很有眼色的小希瞬间变脸,她被打击了,她挤不出笑脸、说不出场面话。
顾不得整个家族正在庆祝他申请上大学,小希冲进房间里,把自己关起来。
他有点生气,不是生气小希破坏气氛,而是生气大伯母刻意在小希面前提起这件事。
他知道大伯母嫉妒小希,她曾经对妈妈说:如果你想要个女儿,阿熙有两个妹妹,你喜欢哪个就过继哪个,何必收留外人。
哼,把邵熙送到父亲身边不够,还想把邵琼、邵欣送过来,他家的财产还真是诱人呢,让大伯父、大伯母不吝割舍亲情。
阿睿板着脸,离开餐桌。
他敲开小希房门,看见阿睿,她急忙挤出迎人笑脸:对不起、对不起,我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