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看着他的……
他还想着,她喊念的那声罪人。
他闭上了眼,将贵蔚拥得更紧。
对,是罪人。但有罪的人,只有他一个人。
没有罪的人,他要她,活得好好的。
贵媛安呼了口气,咬破手指,让指上沾满了血。
趁伤口还未愈合时,他在自己的与贵蔚的左胸上,画了一个圈。
他再咬破,在彼此的圆圈上写画了形状很像人的图腾。那人生了一个狰狞长角的兽首,四肢张牙舞爪地张拔着。其实这是远古的咒语文字,写成了,却像一个活生生的人。
这便是画武罗,图腾是武罗先祖的形象。这动作是承继玉心的仪式,涛澜侯家的长子一旦成年,都要从父亲身上习会这方法。
他再深吸口气,然后缓缓的,将自己胸上的血纹,靠上贵蔚的。
紧紧地贴着,紧到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生命的鼓动。
他开始有节奏的吸吐,待那巨大的痛楚一压来,他憋住气去承受忍耐。
接着,他们黏合的胸口处,散出了一阵阵青绿的光芒。
那颗玉心正被咒语的力量拉引出来,引渡到另一个主人身上。那是掏心挖肺的疼痛,是当你还活生生时,有人拿刀剑硬去挖你的心的庞大痛苦。
最后,连咬牙的力气都用尽了,贵媛安张着口,痛到叫不出声来,青筋暴露,全身泛着涔涔汗光。他的下肢用力顶着床板,一手扭紧着床被,还有用那对贵蔚的专注凝视,来发泄着身体对抗疼痛的挣扎。
可另一手,却是再加重力劲的,让贵蔚更紧密地靠着他。
他不愿让这剧痛使他退缩,不愿让这仪式有任何间隙,使他这最后一次的付出有什么差错。
他就这样独自忍着痛,将这半颗心交给了贵蔚。
而依然睡得很沉的贵蔚,就这样静静地接受了这半颗心。
贵媛安苍白的脸上,露出了微笑。他走出了他的梦魇。他不会寂寞而死。
这也是,他对她的谅解。
还有,一个可能要好久好久之后,才能实现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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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是新春月,涛澜侯的府邸却没有喜庆的气氛。外头甚至是重兵环伺,将这府邸的外围守得滴水不漏。这些来自婺川柒军团的精兵,正在严密地看守一只差点把整个禁国给连根翻起的猛虎。
同时,他们也在等待内廷的下旨。因为现下能判这只猛虎极刑的,也只有那太后一人。因为他太位高权重了,一时竟无人有权可以擅动他。
那些嫉妒涛澜侯的人,各个都在引颈盼望着。
那些曾依附过涛澜侯而升官发财的人,无不想破脑袋,想要撇清关系。
这些炎凉世情,即使不出门、不问人,贵媛安都猜得到。然而,他一点也不在乎。他现在满脑子想的,就只有贵蔚的安危以及她孱弱的身子。
他背着仍然虚弱的贵蔚,来到多褔院后头一处荒凉的宅子,那宅子平时是堆弃废物用的。
他带她下了地窖,让她窝坐在铺了暖席的躺椅上,然后他便去搬开北面角落的一只大水缸,在那放着水缸的地上重重地踏压下去,那墙上便陷落成一道门。
他回到贵蔚身边,仲手探着她的体温,仍是很高。她刚接纳了那半颗玉心,身体出现了这种风邪病痛的反应,是正常的。可贵媛安还是担心,便给她备了许多很好的药带在身上。
而且,这也正好,他庆幸着,这样,贵蔚便没气力反抗他的决定。
躺椅旁有张方桌,上头放了一件大棉袄,还有一只背在肩上的包袱。他都拿了过来。那棉袄灰灰旧旧的,却很保暖。他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