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进多寿院。当他跨进屋时,脸上却是带笑的。
主母朱丽氏斜眼看着他。「媛安向主母问安。」贵媛安微笑地向朱丽氏作了揖,然后在花几旁的圈椅坐下,面向朱丽氏横倚的躺椅。
「哼。」朱丽氏不吃贵媛安这套。她看向那仆人安在炉上的壶,不客气地问:「那是什么?」
贵媛安笑说:「听闻主母秋燥,因此差人上药街,配了翘荷汤的药帖。」
「你也知道我秋燥。」朱丽氏冷笑。「你知道我为何心烦?烦出病来吗?」
贵媛安笑得眼弯弯的。「媛安明白。」他说:「便是为儿子之前在婚宴上做出的疯狂举止而烦。」
「还有!」朱丽氏用力地指着外头,尖声地骂:「你不但大刺刺地把那淫女带回来,还跟她躲在那多福院里头,干尽没人知晓的肮脏事!」
淫女?贵媛安瞇着眼,隐忍着眼里的肃杀,表面上还是温温顺顺的。
朱丽氏见他安静,再骂:「你们把我这当家主母放在哪儿?你们把德清这个正室看成什么?你们是兄妹,兄长从妹夫那儿抢了妹妹,这、这成何体统?!你们怎么可以不要脸……」说到一半,气有些喘不上,朱丽氏话说得断续,却还是坚持要说完:「毫无羞耻到……这般地步……这是乱伦啊——」
贵媛安站起身,来到炉边,将壶里的药汤倒进宽口瓷碗里。
「是,媛安知错了。」他双手捧着汤碗,以谦卑的姿态来到朱丽氏身前,像个孝子一样,侍奉她用汤药。「所以今晚才会来多寿院,向主母请罪。」
「请罪?」缓过气后,朱丽氏嘲笑他此刻卑微的模样。「非要搬出三司使才知道自己罪孽深重?你也知道怕?我以为我伟大的儿子,永远不知道惧怕为何物。」
贵媛安腰弯得更低,使那碗汤药更靠近朱丽氏。朱丽氏以为他在求取原谅,其实他只不过是想藏起眼中的笑意。他们都以为,他今日前来,是因为搬出了三司使的名堂,他害怕了?想到这儿,贵媛安真的无法不笑,但他竭力忍着。
「欸!」朱丽氏不耐地挥着手,想把贵媛安挥开。「我不喝!不喝!拿开!」
「主母,媛安都向您认错了,您还是不肯原谅吗?」贵媛安放软声音,哄着主母。「媛安只是希望主母可以活得健健康康的。」
朱丽氏垮着嘴,鄙夷地由下而上地打量着气势软下的贵媛安。她总算把这孽子的嚣张气焰给压下来,成为她掌中最美丽的一枚棋子,日后都可以凭她使唤利用。
不过她不让这得意太早暴露,依然装得勉为其难的模样,说:「你知道你错在哪儿吗?」她像个严母一样,教训着不成材的儿子。「你站在这儿,好好地给我说一遍!然后今晚一定要睡在多子院,不准去其他地方。」
「好,媛安会照着主母吩咐去做。」贵援安高举着药碗,还是这声请求。「但请主母先将这汤药喝完,这样儿子才能安心,主母的身体是最要紧的。」
朱丽氏啧了几声,悻悻然地接过药碗,将药全喝下了。她妥协,并不是因为心软,而是想快点看到这逆子认错的模样。然后她还想顺势推舟,逼他把贵蔚那贱人交出来,让她下场极其凄惨,不再留有祸根,引诱她儿子的心思。
朱丽氏喝完了汤药,粗鲁地将碗塞给贵媛安,催他。「好了,快给我说。」
贵媛安从容自在地将碗放回桌上,又缓缓踱回来。他笑盈盈地说:「我错,错在容忍这个名字,太久太久了。」
朱丽氏一惊,大喝:「我要你说什么?你给我说这个?!」
「不是吗?主母。『媛安』,像个女子,安安分分地处着。敢问主母,这是您对我的一种祝福吗?」贵媛安不在乎她的暴躁,继续说:「我明白主母为何只疼宠弟弟们。因为您性子强,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