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有些僵凝,那男子收起那副大国人民特有的自傲嘴脸,说:「事实上,在下今日造访贵国,就是要告知侯爷,我大牡神圣宝庆皇帝,答应侯爷的条件。不但会提供您所需的一切援助,事成后,更会封您为禁奉外王,掌有禁国民政之权。」
「不得干政。」贵媛安再补充。
「是,不得干政。」男人答。
「有期限吗?」贵媛安抚弄着扳指。
「一年为限。」男人说:「明年此刻,您定要坐上宝座,接受我国册封。」
贵媛安冷冷地哼笑一声。他最听不得这人不断强调他作傀儡的戏分。
「我明白了。」贵媛安起身要走。「几日后,我会用印,作为给宝庆皇帝的回复,再送来给你。」
「您的选择是对的,侯爷。」男人对着贵援安的背影说。
贵媛安停下。
「您近日闯下的大事,真是精彩。」男人笑得别具深意。「自己称王,就可以为所欲为。要封谁为后,自个儿都可以决定。」
「不用你多说。」贵媛安利落地回了他这句,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一生,他从未有这种感觉,将灵魂卖给吃人恶鬼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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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里,已是戌时末。府里一片寂静。
侯府里有三个大院落,一个是主母的多寿院,一个是夫妻同居的多子院,而另一个则是专属贵媛安所有的多福院。那是他成亲前的独寝与书房所在。
自单胡事件后,贵媛安便不再与德清氏同房。他不顾主母阻止,硬将贵蔚带进多福院,与他同住。而他不在府邸时,甚至加派护院,守住多福院的中门,不让闲杂人等进入。另外他所派的婢女,也是他亲自筛选过的。所以,府邸出现了很吊诡的现象——那多福院俨然是自成一户。吃食、用品,都不让府邸经手。
这防护,贵媛安做得滴水不漏,就是怕哪条毒蛇会趁隙潜人,伤害贵蔚。
今夜,贵媛安因为心烦,又因不易枕眠,使得头疾复发。冉遗烟闻过数巡,仍无法催眠。即使如此,他还是唤来服侍贵蔚的婢女,细细地详问贵蔚今日的状况。
「蔚蔚睡了吗?」他问。
「是的,侯爷。」婢女端上一只木盒,打开,里头是贵蔚塑的陶俑。「这是小姐今日的作品,请侯爷过目。」
贵媛安小心地捧着这陶俑细看。贵蔚塑的是一只微胖的妇女俑,怀里抱着一名婴孩,脸上有着慈蔼的笑容与目光。他叹了口气。她会不会是想母亲了?虽然她从没见过自己的母亲。一个孩子在遭受挫折后,总会希望给母亲抱一抱的。
他再端详那绘在陶面上的线条,有些抖、有些不稳。这彩绘,没有贵蔚平日的水平。他想,贵蔚还是没有走出那阴影,加上他总是把她锁在这儿,外头又有蛇蝎盘据,让她怎么也开朗不起来。
「她的心情有没有好些?」他仍多此一举地问,希望可以听到好的答案。
婢女答得谨慎。「小姐和小的说话,已经会笑了……」
见贵媛安不耐烦地看她,婢女只好实话实说:「小姐还是会偷偷地哭。」
「她有出房,到院子走走吗?」贵媛安再问。
婢女答:「没有。今日一整天,小姐也一样没有跨出房间一步。小姐她,好像伯走出房间。」
贵媛安沉着脸,心有些痛。他想要她笑,要她真诚地笑。
贵蔚的笑是被夺走的。光是这个理由,他就觉得那单胡罪有应得,死不足惜。
想着,头又刺疼了一阵,贵媛安的脸色很苍白。见主子表情不好,婢女说起话来更是嗫嗫嚅嚅的。贵媛安发现她还有话要说,直直的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