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等等等,脑袋越垂越低,呼吸越来越缓慢,垂着眼皮,眼看就要睡着了,外头震动声忽起,房门开了有关,脚步声逐步接近。
来了吗?
她懒洋洋的抬眼,盖头忽然被掀开了,果然是兰樕。
她满脸不快的瞪了瞪,口未开便撅起嘴儿,“你总算来了,我头上顶的好重啊——”
兰樕错愕的望着她,顿时哑然失笑,双手捧走她的凤冠,信步摆到妆台上。又蜇足反回,朝她深深辑了一礼。
“还有什么需要效劳吗?”
“哪,我就不客气啦!”
吉蒂甜甜一笑,这就拉起他左右两手,合成一个钵状,再把手上的指环、玉镯一个个拔下来,统统放到他手心里。
“这里、这个……这个,还有那个,统统拿去吧,累死我了。”
带着这些玩意儿,差点没把她累死,玉耳坠、珍珠链、金镯玉镯,各色玛瑙……还以为惠家快破产了,哪来的这么多玩意儿?
吉祥说是行会联送的贺礼,听闻惠二小姐要嫁状元郎,送来的礼品一个比一个贵重,上头的贺词,不约而同的多半写着“贺 状元及第”。
嗤,明明是新婚祝词,偏写这什么……
还不就是写给状元郎看的!
“这就叫不看僧面看佛面。”吉祥收礼时,笑得合不拢嘴。
最后是缠在腰上的玉带,吉蒂将它扯下,横挂在兰樕手腕上。
“总算解脱了,我的命啊,险些休了一半……”她欢呼一声,舒服的瘫在床上。
兰樕噙着笑,便把珠宝和凤冠堆在一处,随即也脱下簪花礼帽,回到她身边。
新房里静悄悄的,风声偶尔的拍打着窗片。
桌案上红烛摇曳,满室馨香,新房里所有物品都是双双对对的,暧昧之情不言可喻……一时之间,谁也想不出该说些什么才好,空气仿佛凝结。
吉蒂赶紧坐直身子,双手并拢搁在膝上。
呃……洞房花烛夜,不晓得别人都是怎么过的?
新婚男女初见面,也许有些羞涩,也许抱着期待,可……他们早就认识了,彼此都不是情投意合的关系,新郎官另有钟情的姑娘,而她是为了聘金而不得已出嫁,权宜夫妻,哪有什么欢情爱意之理?
兰樕坐在她身边,也是不发一言,微微酒香从他身上飘来,吉蒂不自禁的瞟他一眼,却见他丽颜如霞,醉态嫣然,拢紧的眉心有一丝苦意。
“你……怎么?不舒服吗?”
她怯怯的伸手摸他的脸,他的脸好热,酒气运行,醺红了他的脸,好像很难受的样子。
兰樕拉下她的手,扣在手里牢牢抓着,没松开,也没解释。
“对了,刚刚见过我大姐吗?”
她忽然想到,上会兰樕拜访大姐,两人不知谈了什么,她原本就很好奇,只是迟迟找不到机会询问。
大姐适才来新房探视她,脸上分明透出忧虑。
他们……该不会说穿了吧?
“你们有没有聊到——”
“吉蒂。”兰樕忽然打断她,沉沉嗓音穿过她耳膜。
好奇怪……他从未直呼她的名字,这还是头一遭。
吉蒂不觉呆住了,身子竟然兴起一阵战栗。
“你真的可以吗?”兰樕忽然聊起她身后一缕秀发,俯身倾近。
“啊?”她情难自禁的脸红了,侧身撇他一眼,“什么?”
“准备好,做我的妻子吗?”兰樕嗓音低压,仿佛哄诱,黑眸悠悠无尽。
吉蒂不自在的咬着唇,朝他扯开一抹僵硬的笑。“要……要准备什么?”
他没有言语,却倾身吻了她,毫无预警的压向她